第四十章：被手术的首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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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有势人家办理红白喜事，完事是一个方面，另一个重要方面就是交际、收礼和广告自己。往往，普通百姓过事是亏损的，官贵地痞却大捞一把。</p>

诸葛县令是昨日就来的，不是单纯为了参加老寨主百日祭祀，他还惦记着侍女翠翠呢。</p>

昨夜美酒琼液，花下妙语连珠，窃窃咬舌蹭耳，青春如回当年。虽是年迈无能，赏出了几两银子，却一览美人之光，如临西湖之畔，心旷神愉，乐哉善哉！</p>

此刻，正与齐横行同座，商议着如何面对省府贵宾之事。</p>

上次童男童女之事，省府督察私自压了，未曾上报，虽不至于说是齐横行逃过一劫，但也少了些许麻烦，省下了钱财粮食。</p>

县老爷恭敬卑微，奴才一般的神情和口吻道：“寨主，万一这次还是那位督察前来，是否要考虑一下回礼的份量？”</p>

“应该是吧。”齐横行道，“上次漏了底子不说，齐家面子是丢尽了。你那么精锐的巡捕房，居然连个蒙面人也查不出来，辖区的治安，干脆交与我齐家管理得了。这次百日祭祀，一定要搞得安全、体面，至少要从官贵界捞回来面子，否则，堂堂齐家，怎能在周原站稳脚步，发扬光大呢。”</p>

“呵呵。寨主说的极是。我当精诚合作，与齐家寨子同命运、共荣辱！”</p>

“好！”齐横行一拍桌子，“兄弟仗义，齐某必然慷慨。周家村那个院子，之前说的五百两银子，本寨主给你免了，等着哪天离职了，带上家人，搬进去安享天伦之乐便是了。”</p>

县令激动的站了起来，拱手施礼道：“多谢寨主恩赐！诸葛永世不忘！”</p>

齐横行奸笑道：“你我之间，不谈主宾。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动谁一下，都会牵扯到对方。你说是吗？”</p>

“呵呵。寨主所言极是！”</p>

那位队长无私，直接找到了主管后勤仓库的、齐横行的三弟齐横财。</p>

齐横财正于会客厅毗邻接待厅，与几位富商谈事儿。</p>

齐横财道：“今秋干旱，原本长势喜人的玉米、高粱已经枯萎，地里收获是没有指望了。家父仙逝，花费了不少黄金白银，这段时间，将士们也未下山，整个寨子，千把号人，吃喝拉撒不说，将士们的军饷和雇工的工钱，也快要发不下去了。在座各位，还需慷慨解囊，帮助寨子渡过难关。只有如此，各方平安才能得以确保。望各位三思。”</p>

这哪里是筹款，分明是恐吓！</p>

几位富商闻言，互相看着眼色，有的尴尬，有的无奈，有的苦笑，有的面部毫无表情。</p>

一位滑头老者起身拱手道：“有劳各位先考虑着，鄙人内急，去去就来。”</p>

转身之时，脚下一个踉跄，沉沉的跌倒了。</p>

其他几位，连忙上前搀扶。</p>

“快快请起。贵身体无大碍吧？”</p>

一阵干咳之后，滑头老者道：“无碍！无碍！可能是今晨起早了，受了点风寒，旧病发作了。唉，鄙人久疾，已经花费得只剩下商铺外壳了。咳额咳咳······”</p>

齐横财怎管这些。瞪着祖传下来的豹子眼，艰难的咽下去了一句狠话，冷笑道：“理解！理解！只要我兄不死，倾家荡产又有何妨。既然是我兄只剩下了商铺外壳，想必是已经山穷水尽无有周转了，何不在此当着诸位之面，立个契约，将商铺转手与我经营，岂不解了燃眉之急。意下如何呢？”</p>

“噗通！”</p>

滑头老者吓得跪</p>

倒在地上，一时间忘却了内急，“不妥！不妥！三寨主误解鄙人了！鄙人一直视寨主为兄弟，如此羞齿之言，从未向他人诉说，今日提起，只不过是释放一下罢了。至于捐助寨子，需要多少，三寨主但说无妨，鄙人照办便是了。”</p>

齐横财敲山震虎，威慑住了所有在座。</p>

富商们纷纷站起，违心的拱手道：“三寨主英明！我等······”</p>

“吱扭——”</p>

接待厅大门开了。</p>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拿走了瓦罐的队长。</p>

双手捧着罐子，脸上带着得意讨好的微笑。</p>

“报告三寨主，在下查岗时，捡到一口瓦罐，前来上交。”</p>

爱财如命的三寨主，并没有他所想象的那样高兴。</p>

因为，他的到来，打断了众富商正要说出口的钱财数目承诺。</p>

“一口普通的破瓦罐，用得着这样紧张吗？”</p>

队长坚信道：“不！三寨主，以在下掂量，里面定有稀罕之物。”</p>

齐横财依然毫无兴趣，一扬下巴，“希望如此。就地打开吧。”</p>

立功心切的队长，放下瓦罐，费了好大劲儿，才将包裹拿出来了。</p>

众富商识货，见是价值不菲的缎子包裹，全部好奇的围将过来，欲先睹为快。</p>

队长激动得十指打颤着打开了包裹。</p>

“啊！”</p>

“我的神啊！”</p>

“娘啊！怎么会是这样的？寨主饶命！寨主饶命！”</p>

——一颗脑袋秃光、剃掉了胡须的人头呈现在了众人眼前。</p>

——被挖掉了一只眼睛，割掉了一只耳朵，割掉了鼻尖，口里含着一截树枝的人头。</p>

齐横财定睛一看，登时五脏六腑全部气爆了。</p>

咬牙切齿，“哇呀呀”撕心裂肺的失声狂叫着。</p>

一把揪住了队长领口，挥出了握得欲将吐血的虎拳，照准下颚砸去。</p>

“噗！”</p>

“咚！”</p>

连人带起。</p>

如一口装着麦秸的破布袋，被丢出门外。</p>

吐血的同时，下巴错位了不下于九十度，下颚骨断裂，戳破了脸皮，连一声惨叫也未来得及。</p>

众富商见势不妙，缄默着纷纷退到了一边。</p>

“我可怜的父亲呐——”</p>

三寨主嚎啕大哭着，包起首级，找大哥去了。</p>

众富商小声议论，可能是有人掘墓了。也许是吧。不掘墓，人头怎么会在外边呢？看来，是有人故意在让齐家难堪。唉！还是多做善事的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