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解禁唱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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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来作客共一桌，</p>

饭后把你赶回去。</p>

李猫仔唱：</p>

哎呀哩……</p>

阿哥自量自家米，</p>

量来量去心有底。</p>

只要阿妹不嫌弃，</p>

选好良辰来娶你。</p>

两人一边在厨房做晚饭边对歌斗俏，乐得韦世豪坐在屋檐下摇头晃脑地听得津津有味。不知何时，厨房里的歌声亦把韦镖头和妈世豪都引到堂屋外边竖起耳朵听着，二老亦是笑眯了眼。</p>

其实，韦镖头是实实在在的壮家汉子，同样是唱山歌的一把好手，当年他就是因为和妈世豪对歌而连情，最后二人因山歌才走到一起的。然而，自从韦镖头带回韦世豪后，他从此不再唱山歌，但是他依然爱听山歌。他不反对别人唱山歌，唯独禁止韦世豪唱。</p>

至于，韦镖头的变化没有人明白其中的原因，至今还是一个谜！</p>

“阿爸，我看得出，你也很喜欢唱山歌；我也听二伯父说了，你是唱山歌的一把好手，为何如今不唱了，连我也被你禁止唱山歌了呢？这其中到底是为了什么啊？”韦世豪看到阿爸听得很入迷，便随口问到。</p>

韦镖头突然一愣，然后严肃地说道：“不让你唱，就不能唱，哪有那么多为什么？”</p>

韦镖头说着，便转身回屋里了。</p>

“阿妈，你看我阿爸，太霸道了吧？”韦世豪不服气地说道。</p>

“阿仔啊，你阿爸不唱山歌也不让你唱，自有他的道理，终会有一天你会明白他的良苦用心的！现在，你就不用多问了，赶紧吧，去摆碗筷去，准备开饭了。”妈世豪说。</p>

阿爸不再唱山歌又不让他唱，一直成为他心中一个待开的谜，随着韦世豪一天天长大，他想揭开这个谜底的愿望就愈加强烈。</p>

饭晚过后，韦二妹收拾碗筷后，剩下的四个人仍围在餐桌旁喝茶、闲聊。</p>

韦世豪突然从桌底拿出一袋银子往桌上一放，说：“李猫仔也不是外人，我们来商量一下，这事该怎么办吧？”</p>

整整一小袋银子，除了给李猫仔的阿妈治病以及给他们修缮房子去了几两后，还剩二十多两，这数目对于一个普通的家庭来说仍是一个天文数字。银子放到桌子上后，立即引来三人诧异的目光。</p>

白天，韦世豪盗官银一事已被证实为虚假信息，韦镖头和妈世豪对此事已不放在心上，但是如今看到这么多银子以后，还是被惊得目瞪口呆。</p>

“仔啊仔，你去哪里得到那么多的钱？难道别人传你偷了官银是真的？”妈世豪感到害怕，话音都有些颤抖起来。</p>

“你这个逆子，你真的偷了官银了？你不要命了？”韦镖头怒吼道。</p>

“呵呵，你们不要担心，如果是官银的话，这银袋子怎么还印着‘邓’字呢？”韦世豪不慌不忙地笑着说道，于是将邓迁徒如何重金贿赂莫青莲，以及莫青莲又如何将银子赏给他的事情，都一一跟他们说清楚。</p>

“原来这样，那这钱可以收，这是你该得的报酬啊！”妈世豪听后，笑眯眯地伸手把银子抱到怀里，说：“这钱，阿妈帮你收着，留到你娶媳妇用。”</p>

“难怪，今天中午，我还想问这钱哪来的呢！原来莫掌柜也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依我看，邓家送的钱有多少收多少，这还不都是从穷苦老百姓收刮来的血汗钱吗？”李猫仔笑着说。</p>

韦镖头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他仍愁眉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从腰间取下烟管，点上了火。</p>

韦世豪瞄了阿爸一眼，说：“阿爸，我要不要去到作坊里帮工啊？”</p>

韦镖头吐出一口烟雾后，说：“去，必须得去。”</p>

“哪山歌要不要唱？”韦世豪最担心的就是解禁唱山歌的问题。</p>

韦镖头望了望儿子，连抽了两口烟，脸上带有几分尴尬几分迷茫，却不知该怎么回答。</p>

“唱，为何不唱？现在官府都不禁山歌了，为何你这个老脑筋就不开窍呢？我们一切以官府看齐嘛！”妈世豪在一旁说道。</p>

韦世豪被父亲禁止唱山是与官府禁令有关？韦世豪从阿妈的口中大概猜到一些。不过在历届土司中，除了上一任土司——莫怀仁下令禁止民间唱山歌外，其他的土司虽然不赞成，但也没有禁止唱山歌。</p>

韦世豪心想：“阿爸禁止我唱山歌，莫非与莫怀仁老爷禁止唱山歌有关？可是，阿爸为只禁止我唱山歌，而不禁止阿妹唱呢？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p>

关于被禁止唱山歌一事，韦世豪已经多次追问均无果，因此他已经不想再追问了，但是他一直对谜底保持极大的好奇心。</p>

“叔，你禁止我哥唱山歌，到底也得给一个理由啊！如果我哥不唱山歌，那么他连不了情又该怎么办？依我看，莫掌柜就是看中我哥的山歌唱得好才让他到作坊里帮工的。要不，寨子里那么多年轻力壮的，她不请，非得花重金请我哥呢？”李猫仔说道。</p>

“猫仔说得对！说不定莫掌柜还真是看上了达豪的歌才。再说，若是不去帮工，不陪她们唱歌，就被降罪，这多划不来啊！”妈世豪说。</p>

“唉……”韦镖头左右为难，叹了一口气，又低着头猛抽烟，而不表态。</p>

妈世豪急了，一手紧紧地抓着钱袋，一手夺过烟管，生气说：“抽、抽、抽，你就知道抽。你就不会表个态啊？难道你宁愿让娃仔去坐牢也不愿让他唱山歌吗？”</p>

李猫仔搞不清楚这顽固的阿叔为何偏偏要禁止自己的儿子山歌，而且到这个时候了还要坚持着？</p>

韦镖头猛吞了一下口水后，说道：“唱就唱吧！官府的人都唱了，那就唱吧！”</p>

韦镖头又指着韦世豪说：“但是我告诉你，要唱就唱好来，一定要唱赢她们。还有，若有可能的话，你只能跟莫掌柜连情，而不能对莫曼动歪念头。”</p>

韦镖头松口后，妈世豪和李猫仔都感到非常高兴，唯独韦世豪一脸愁容。</p>

韦二妹涮完碗后走了进来，正好听到阿爸的话，便笑着说：“阿哥也能唱山歌了，太好了。不过，我阿哥看中的是莫曼师傅啊，为何不能跟她连情，而跟莫掌柜又可以呢？”</p>

“对啊，为什么？”李猫仔也在一旁感到疑惑。</p>

“算了，你俩就别捣乱了，跟哪一个连情又不样呢？依我看莫掌柜就比莫曼师傅强。”妈世豪在一旁打断他们的话，不想让他就这问题再作讨论。</p>

在韦世豪看来，阿爸要求他只能和莫掌柜连情，那是因为莫掌柜的身份和地位高，这是为人父母之常情，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以后自己坚持追求莫曼，等生米煮成熟饭了，他就不相信阿爸阿妈还会反对。</p>

如今阿爸已同意他唱山歌了，这才是最关键的，最令他感到开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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