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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偏僻处,那蒙胡军官长出一口气,四下观察一番,确认安全。</p>
“兄弟们,今夜就看咱们的了。现在回去休息,我想那多镀巡视完也会回去休息,到时候,甲队去盯住多镀,不能让他坏事,若是他有所察觉,立马干掉!乙队,后半夜去东门,丙队,负责西门,丁队,跟我把住南门。记住,就说是奉了蒙戈的命令来值守,万不得已,再动刀子,明白了吗?”那军官低声安排到。</p>
“是!”各队军官低声有力的答到,一个个心中激动万分。</p>
那军官一挥手,各队散去。他独自一人,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p>
地上水流如河,他一路小心疾行,来到了王记药铺的门口,抬头看了看,确认后,走到了门前。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塞到了门缝里,然后匆匆离去……没入在大雨之中。</p>
……</p>
屋内的人都干坐着,自然看到了塞进来的信封,纷纷紧张起来。</p>
王川起身,小心走到门后,仔细听了听,发现没了动静,才拾起地上的信封,急忙回到了桌前。</p>
花娘十分默契,将怀中熟睡的小童交给身边那女子,赶紧替王川点起蜡烛。</p>
牛皮纸信封,上面没有一个字,干干净净,只有几处被雨水打湿。</p>
王川瞧了瞧,便拆了开来。</p>
泛黄的信纸上,一行黑字。</p>
王川凑到蜡烛下,仔细看着,花娘也凑了过来。只见上书:半夏春不见,当归天南星,狼毒一点血,前胡夏天无。</p>
“这是何意?”花娘看的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这说的什么意思,只知道都是些药名。</p>
“这应该是长安来人了……唉。”王川看完信,一声叹息。心情复杂。</p>
“长安?”花娘惊奇到。</p>
“这种不写一个字的信封,信上也没有落款,全部用药名书写的,十有八九就是长安来的,而且是重要的事情。”王川翻来覆去的看着手里的信封,他倒是希望这信封上能出现个字,哪怕是一个也好。</p>
“那是有什么命令吗?”花娘忽然翠眉微蹙,朱唇轻启,淡淡道。</p>
一丝突如其来得忧伤弥漫在药铺大堂里。</p>
那女子看气氛微妙,急忙抱着小童回了后院。</p>
只剩王川与花娘。</p>
“今夜,联军要夜袭,他们有内应,会打开南门,要我想办法盯住檀根,不能让他跑了。”王川悠悠道,看了看花娘明眸如月,温柔似水的样子,心中,竟有些忧郁。</p>
花娘也是神色凝重,花容黯然。</p>
“不会有危险吧……”花娘自言自语道。</p>
“我们在一起,有多久了?”王川忽然避开花娘的问题,开口问道。</p>
花娘闻言,抬头看着王川,细细思索。</p>
“想来有十个年头了吧,记不太清了。”花娘轻声道,回忆如风,吹动心波。</p>
“是啊,十个年头了……我都快忘了自己的使命了。还以为长安把我忘了,曾经的热血已经不在,我也年近半百,没想到,现在,却来了这样一封信……真是颇多感慨啊。”王川抖了抖手中的信,苦笑道。</p>
花娘见王川伤神模样,一时心中不忍,凑到他的身边,轻轻楼主王川,靠在他的肩头。</p>
淡淡的香气扑鼻,勾人心魂。</p>
“你曾经的理想是什么?”花娘轻轻问道。</p>
“理想啊……当然是那句人人都会说的保家卫国。建功立业啊。”王川想了想,缓缓说道。</p>
“那么天下又有何人能做到呢?”花娘又问。</p>
“这……”王川一时答不上来。</p>
“你却为了你的理想,在这里坚守半生,在妾身看来,天下许多人,都不如你。”花娘在王川耳边,吴侬细语,句句如春风,暖和着王川那颗有些寒冷的心,在这样一个雨夜里,这样的温情,在这武威郡中,仅此一处。</p>
桌上的红烛落泪,倒影在墙上的影子,在昏暗的屋子里,含情脉脉。</p>
良久。</p>
王川突兀的一笑,笑出声来。</p>
花娘从王川的肩头起来,疑惑的看着王川,不知道他笑什么。</p>
王川侧过身子,紧紧握住花娘的芊芊玉手,深情的注视着她。</p>
花娘被突如其来得深情,弄得有些花枝乱颤。脸上,泛起红晕,颔首低眉,扑朔的大眼睛,躲闪着看向别处。</p>
“我这大半辈子,能遇到你,值了。等蒙胡人和鲜戎人退了,我就向长安请辞,然后与你安安稳稳,度过余生……好不好?”王川一脸郑重的向花娘说道。</p>
花娘缓缓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心跳,如仲夏夜的梦</p>
她轻轻点了点头,像个得了大人许诺的孩子。</p>
王川将她揽入怀中,紧紧相拥。</p>
甜蜜的味道,弥漫着整个屋子。</p>
两人一番你侬我侬。</p>
“我该走了。”王川抖擞精神,对着花娘笑道。</p>
“一切小心,等你回来。”花娘依依不舍,低声软语道。</p>
王川点点头,拿了纸伞,果断出门遁入雨中,很快,消失在街巷尽头。</p>
……</p>
少年独行荒原北,看江河横流,踏青山,涉白水,到古城深处,结庐斜风吹。</p>
而今发已星星也,遇卿卿佳人,知我意,慰我心,等人间太平,与子共此生。</p>
……</p>
夜深人静雨不停。</p>
王川走街串巷,很快,身后跟着一行人,约有数十。一帮人奔着郡府,潜行而去。</p>
……</p>
南门。</p>
“大哥,蒙胡人真的今晚替咱值守?”一个鲜戎小兵冻的瑟瑟发抖,哆嗦着问道,说完,还吸了吸鼻子。</p>
“嗯,不然这破天气,守到大半晚上,谁扛得住啊……”鲜戎军官心中叫苦连天,缩了缩脖子,说道,眼睛瞪大了瞅着四周,盼望着蒙胡人的到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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