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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什么人需要三千石粮食呢?”卫锦敏锐的问道。</p>
“哦,是六诏,最近他们各家都消停下来了,估计是都缺粮了。”李石答到。</p>
“六诏?!”卫锦拍案而起,吓得李石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惊恐不已。</p>
“啊……是……是六诏啊。”李石试探的看着卫锦说道。</p>
“没事没事,你接着说。樊川啊,再沏壶茶来。”卫锦见自己反应过激吓到了李石,赶紧一个微笑,缓缓坐下。</p>
“没……没了啊……都说完了。”李石猜测着卫锦的心思。</p>
“哦……言归正传,这回来泰州,就是例行巡防,顺道来看看公子,既然公子现在家大业大,生意做的红火,那老夫也就放心了,不知道老夫人身体可还康健?”卫锦笑道。</p>
这句话,就像一滴水,滴进了李石心里,溅起了水花……他早已得知,卫锦把赵成的母亲送到了扬州城休养,实际上不过是拿去做人质罢了,现在看来,他又要故技重施了……</p>
“啊,承蒙总管关心,家母身体十分康健,一日三餐,顿顿不少。”李石赶紧回答道。</p>
“啊,是吗?那就太好了,我还担心老夫人身体不好……”卫锦缓缓出了一口气,笑道。</p>
这下李石可懵了,怎么不是之前的套路了?不对呀……他到底想干什么……</p>
“总管这是?”李石疑惑不已,问了起来。</p>
“是这样,最近扬州城里的几家商行出了些事,据查,好像是与越人有些来往,怀疑助贼通敌,但老夫知道,商人嘛,赚钱第一,可能有些误会,所以派人前去说教,结果无功而返,他们依旧我行我素……都督府的巡城校尉可是三番五次的上书,要求按谋反通敌论处这些人,老夫实在是于心不忍啊……这不,就想着问问李公子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卫锦眯着眼,一边喝茶,一边观察着李石。</p>
樊川提着一壶茶,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见面色凝重,低头沉思的李石,轻蔑一笑,暗道,傻子,给你下套呢……</p>
“这……总管您有何想法?”李石皱着眉头,郑重的问着卫锦,别看他一脸严肃,其实心里已经慌的不行了,一听到通敌谋反四个字,那还了得,搁在前朝,那可是诛灭九族的罪过,就算是现在,那恐怕也是满门抄斩,而且自己一个罪臣之后,这罪名要是坐实了,那可真是不得好死了。不过,自己之前早就严令各地李氏商行严禁私自与越人通商,卫锦这么说,应该是在吓唬自己。</p>
“说实话,扬州官府一年的税收,你们这些生意人占了大半,所以,处理他们,老夫也于心不忍,明说了吧,那几家商行,就是你们李家的,老夫想请老夫人坐镇扬州,替老夫好好说教说教那些不懂事的人,也替你们李家整治整治家业,毕竟,遵纪守法是行商的第一要务,否则,赚再多的钱,也不会是你的。”卫锦这话可以说是绵里藏针了,连恐吓带威胁说的是有模有样。</p>
李石顿时一身冷汗,果然,还是躲不了的。</p>
“家母年事已高,让她独自一人离家,作为儿子,这可是不孝啊,总管莫非想让在下背个不孝的名声?”李石鼓起勇气,想争上一争。</p>
樊川站在卫锦身旁,心里偷笑,跟着卫锦虽然时间不长,可是他对卫锦已经是有些佩服了,心里对他的评价就是,姜还是老的辣!那赵成都乖乖把亲娘上交官府了,就凭你李石,也想反抗?</p>
“哎?公子言重了,怎么能是不孝呢?你要这么说,你看你时常离家奔波,不也是没在老夫人身边,难道这也是不孝?再说了,赵老夫人也在扬州,刚好,她二人可以做个伴,老夫让拙荆亲自照顾,这样一来,你既能安心忙于生意,老夫人又不会寂寞,还能帮你管一管扬州城的商行,两全其美,何乐不为?”卫锦这一番诚恳至极的说辞,让李石一时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反驳。</p>
“我说李公子,一旦越人乱了,你说是扬州城安全还是你这小小的泰州郡安全?”樊川突然开口,一脸严厉的表情,似乎像是在责问李石。</p>
李石一听,有道理啊,要是真乱了,就算是作为人质,那也是扬州城最安全。</p>
卫锦倒是有些吃惊的看着樊川,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能说出这么一针见血的话,孺子可教也!</p>
樊川见卫锦一脸欣慰,冲卫锦做了个鬼脸。</p>
卫锦一怔,抚须大笑,差点忘了,他还是个孩子,一块美玉,尚需雕琢,日后必成大器。自己要是能教出这么个徒弟,也算是功德圆满。</p>
“在下觉得还是有些不妥,不如在下派人前去扬州处理商行之事,以解总管之忧,若是他们还是不肯收敛,那总管只管秉公办事,对这些人严惩不贷!”李石想了许久,悠悠说到,试探的口吻已经有些底气不足。</p>
“那也好,那就李公子亲自去一趟吧,公子以为如何?”卫锦有些生气了,真是不知好歹的家伙,好话说尽你还不识时务,那就别怪老夫下狠手了。</p>
李石一听,吓坏了,这他要是再听不懂那可真就该掉脑袋了。</p>
“在下还有许多生意,实在脱不开身呐!”李石弱弱道。</p>
“那老夫就不留情面了,通敌谋逆,可是要全面清算,满门抄斩的。来人啊,六百里加急传巡城校尉立刻拿办一应人等!”卫锦眼睛一瞪,厉声道。</p>
从门外闪进一卫兵,领了卫锦的命令,转身离去。</p>
这卫兵前脚刚踏出门槛,李石彻底放弃顽抗。</p>
“且慢!总管,在下想了想,如今情势紧张,不宜再添血光,为大局计,还是让家母移步扬州城,亲自去查问一番,再行处置吧。”李石一边叹着气,一边妥协道。</p>
卫锦招招手,那卫兵很懂事,心领神会,回了岗位。</p>
“李公子深明大义,老夫佩服!”卫锦抚须笑道,大事已成,这样一来,将赵成,李石二人控制住,剩下的不足为虑,那钱怖不过是酒壮怂人胆,只要赵成被把住,他就不敢兴风作浪。如此,便可尽快兵发越郡,一举拿下越人,平定叛乱。</p>
“那在下立刻回去说服家母。告辞!”李石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滚落,有气无力的向卫锦告辞,他是一刻也不想多看卫锦了。</p>
“慢走不送!”卫锦眉头轻挑,十分得意。</p>
李石强忍着慌乱走出了馆驿,在下人的搀扶下,勉强爬上了马车,往回去了。</p>
馆驿内。</p>
“来人,立刻传令,各地宣州兵马,全速开进吴郡备战!”卫锦心中轻松了许多,立刻下令道。</p>
……</p>
当日傍晚时分,卫锦见到了从成施用从吴郡派来的信使……得知了封刀的计划,思索良久,回信:按兵不动,待老夫到后,再做商议,以防情形有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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