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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威郡。</p>
军营大帐,火光辉映,人头攒动。本该安静的军营热闹起来,伙夫们的菜刀抡了起来。</p>
军帐里,李弼和冷无双相对坐在火盆旁。</p>
“太好了,没想到是你。”李弼高兴的像个孩子。</p>
“多年未见,你小子越来越厉害了,竟然敢摸到蒙胡人的屁股上来。”冷无双搓着冻的发紫的双手,笑道。</p>
“你也不赖,凭肃州营那么点人就敢挡蒙胡五万大军。”</p>
“能拖一时是一时,本想着能及时报信,没想到还是晚了。”冷无双叹了一口气,自己紧赶慢赶,还是落了后。</p>
“哈哈哈,长安府早已有了消息,现在,洛阳府和扬州府的四万联军正在赶往长安的途中,西平也被李将军拿下了,丹公子亲自坐镇金城。”李弼给冷无双讲了讲大概情况。</p>
“那太好了,就怕没有准备啊,我们可是吃了不少这样的亏,要不是蒙胡人突然袭击,我们肃州营也不至于损失惨重。”冷无双双眼失神,面色变得难看。</p>
“对了,霍将军呢……”李弼顺口问道。</p>
“霍将军亲自殿后,是生是死,我也不知道……”</p>
两人同时沉默。</p>
良久。</p>
李弼起身。</p>
“走,先吃饱肚子再说。”</p>
冷无双点点头,起身,两人一起去了城中。</p>
……</p>
漆黑的夜里,城中大道上,两个人并肩走着。</p>
李弼带着冷无双来到了早上路过的塞上楼。</p>
小酒楼关门闭窗,黑灯瞎火。</p>
“来人,叫开。”</p>
李弼一挥手,卫兵上前,重重的锤着门板。</p>
等了一会,里面亮起了烛火。</p>
门开,一身披棉袄的精瘦老头露出了头。</p>
“几位,这几更天啊,小店还没开门呢。”老头眯着眼睛,哭笑不得的说道。</p>
李弼也没有多说,直接推开往里就走。</p>
这老头正要发作,且看见来人个个戎装带刀,不禁浑身一震,暗道幸好。</p>
“几位爷,请请请,我这就去叫厨子开火。”老头一下子没了睡意,小心翼翼的招呼着。</p>
李弼和冷无双坐在一旁的桌上,点点头。</p>
“再来两坛好酒。”李弼回头冲着老头说道。</p>
“好嘞,军爷您稍等,我这就给您取去。”</p>
冷无双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憋住了。</p>
“你说蒙胡突袭,到底什么情况?”李弼问道。</p>
“蒙胡和鲜戎一直骚扰我边境你也知道,我甘州营是应付不暇,后来听说大食人攻克了庭州,占领了龟兹城,没办法,又得分兵去防,这让蒙胡人钻了空子,在我们换防的时候突袭了我军驻地……”冷无双说到此处,不禁怒火难平,想来想去,又颇为心酸无奈。</p>
“那鲜戎人什么动静?”李弼其实很在意鲜戎人,蒙胡人敢举兵五万而出,就一点不担心鲜戎人后院起火?很大可能是两家联手了,那么鲜戎人会如何动作,就十分关键了。</p>
“鲜戎人在大食攻伐庭州的时候,占领了云州,使得庭州孤立无援,进退不得。自从云州被占领,我们就彻底失去了敌军动向。”</p>
“如此说来,鲜戎人是在配合大食了。”李弼若有所思的说道。</p>
“必然如此。”冷无双肯定道。</p>
两人正说着,老头抱来了酒,放在桌上。</p>
“两位慢用,只是……”老头一脸为难的支支吾吾道。</p>
“怎么?说!”李弼大声道。</p>
“麻烦军爷,动静可否小些,咱这楼上还住着几位客人呢。”老头战战兢兢的说道,眼睛小心观察着两人的表情。</p>
李弼听到这话,与冷无双对视一眼。</p>
“什么客人?”李弼问道。</p>
“说是从中原来走货的。”老头想了想回答道。</p>
“什么时候住的?”</p>
“有好些日子了,怕有十多天了。”</p>
李弼看了冷无双一眼,两人心有灵犀。</p>
“都叫些什么名字?可有名簿?”李弼问道。</p>
“有有有,您稍等。”老头听出不对劲,赶紧乖乖的拿出名簿,递给李弼。</p>
李弼翻来与冷无双一起查看。</p>
最后一页写着几个名字。</p>
“梅一……江二……兰三?”李弼喃喃自语道,越看越奇怪,哪有这样的名字,一看便是化名。</p>
“还有这个,你看,叫孟不了……”冷无双指着一个名字说道。</p>
李弼合起名簿,还给老头。</p>
“没事了没事了,本将多心了,赶紧上菜吧,本将都饿了。”李弼大声道,余光扫了一下二楼。</p>
老头当真无事,长舒一口气,赶紧催菜去了。</p>
“无双,怎么办?”李弼趴在桌上悄悄问道。</p>
“先派人盯着看看吧。”冷无双低声道。</p>
李弼点点头,冲着卫兵扬扬下巴,卫兵领会,跑了出去。</p>
“菜来了,军爷!”老头亲自上菜。</p>
酒菜齐全,两人开动。</p>
喝了几碗,冷无双按住李弼的胳膊。</p>
“你我身在军中,少饮为好。”冷无双认真说道。</p>
李弼一顿,放下了酒碗。</p>
“你呀,还是小时候的性子。凡事这么较真。虽然军中有令不得饮酒,但是话又说回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李弼玩笑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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