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侠的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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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比起侠，他更在意剑客这个身份，他不喜欢儒生，也不喜欢道士，喜欢的只有那柄木剑和边镇小院的生活。若不是蛮国士兵的侵略，也许他会在那里练一辈子的剑，直至终老。</p>

“睁开眼。”</p>

冷漠的声音响起，杨谷只感觉体内的寒冰瞬间破碎，与此同时，一股炙热的热流从身体各处开始爆发，好似要将他灼烧一般。睁开眼，杨谷看见了一双眼，一双血色的眼，他盯着杨谷，眼白的位置还有清晰可见的血丝遍布。</p>

杨谷眨眨眼，想要动弹，身体却是被巨大的力道束缚，左右看去，缠在身上的是一根根粗长的树根，十分有力。再重新看向前方，映入眼帘的除了那一双血瞳，还有一张惨白的男人脸，其余的则被黑暗笼罩，如同一片雾气。</p>

不管是树根，还是眼前这男人，都不算什么好事儿，但身体上的伤口却是不再疼痛，也算一个小小的安慰了。</p>

“你是鬼？”</p>

杨谷看着眼前的男人，想到了之前槐城所见，在联想到男人虚幻的身体，不禁灵光一闪，轻声问道。</p>

男人没说话，也没眨眼，就飘在杨谷面前静静的看着，而在他的周围，一颗颗叶入缝刃的花朵亮起了光芒，宛若一团团的火焰，在两人身下，是一处浓郁的血池，其血池外，是一处庞大的尸山，尸体甚至将这片空间的一半都堆满了，地上还插着许多升满铁锈的断刃，年代久远。</p>

“这些..........”</p>

杨谷想要发问，但男人却是率先张开了嘴，冷漠如冰的声音缓缓钻入了杨谷的耳朵。</p>

“侠已经没有了么？”</p>

“有，还很多，天下有的是侠，但却并不是我认为的侠。”</p>

杨谷摇摇头有点点头，眼中是浑浊的光芒。</p>

男人看着杨谷，对这个回答感到疑惑，顿了顿，再次问道：“那你眼中的侠是什么？”</p>

“不知道。”</p>

“不知道？”</p>

男人皱了眉，显得有些烦躁，而那树根也在烦躁间又紧了紧，几乎勒的杨谷喘不过气。</p>

好似发现了树根异常，男人拍了拍树根，树根立马松散，不再紧勒。</p>

杨谷在喘气，男人则是在一阵思考后说道：“如今的侠，是什么样的？”</p>

“救人，行善，除恶，护国。”</p>

杨谷的回答很快，仿佛已经听了无数次，而男人听到后也是点点头，但心下却是越发疑惑。</p>

他问道：“既如此，你那句‘哪还有侠’又是何意？”</p>

杨谷听后沉默，他皱着眉，似乎在想自己眼中的侠是什么，但最终却是无果。</p>

他摇摇头，想了想，沉声说道：“惩恶扬善侠客不一定回去做，行善也基本都是富商拔毛，护国更是将军的职责。如今的人只要持剑救过人就会觉得自己是侠，古籍中所记载的侠的定义也从意志变成了力量的强弱，拥有力量的好人就是大侠，当今哪怕你只要抓这把剑，面相稍好，对着别人说句我是侠怕是都有人信。以前如何我不知道，但如今，那侠之一字早就成了个出名的噱头。”</p>

“噱头？”</p>

男人皱着眉，眼前已经想象到如今天下的场面，实属不堪，他出生六国统天下之前，那时数十国并立，侠皆是些志同道合之辈，没有组织没有纪律，是王者的眼中钉，扰乱秩序的存在。他们有的甚至没有丝毫力量，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书生，但他们的意志却成就了侠之一字，让侠在世人嘴中广为流传。</p>

但如今，听其言，貌似当侠只需持剑救人便可称谓，再无以往那般豪情壮志的场面了。</p>

良久，男人重新看向了杨谷，一柄木剑被一树根缓缓抬起。</p>

“这剑，是你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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