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急欲投他处的邹家叔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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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从前这登云山也曾聚集了好几百人，不想两年前这里来了一位通判，颇是能吏，良吏。好像来的时候年岁也不小，论资格好似比这登州的知府还要老些。</p>

来此之后，这位通判也无其他不良喜好，专心用来治民，不到两年，登州物华民丰，之前好多落草的喽啰们都自求下山做良民去了。</p>

一来而去，五七百人的山头不到两百人。人手少了，这山下路过的客商们又久闻这里的境况，便经常结伙几百人一起过，往往又是奈何不得。</p>

这且不算，那位通判也不知有何门路，将这登州官军整治也是十分雄壮。现下等会走马步军七八千人，光马军就不下于三个指挥，平时无事时，这位通判相公便指派这些官军到处剿贼，说是甚：兵是打出来的，不是练出来！</p>

话说其人如此善治军，善治民也就罢了，偏偏又是慧眼识珠之人。保举了一位武艺了得的兵马提辖，海南琼州人，弓马娴熟，枪法出众，更有一根铜鞭威力惊人。</p>

上任之初便连做了几件大事，惊的登州的四下强人早已跑的干净，便是这登云山上的喽啰们也是闻之色变，自然暗地里跑下去不少！</p>

听到此处，卢俊义动问道：“你说的那武艺了得之人莫不是那人称病尉迟的孙立将军？”</p>

邹渊正说道了要紧处，却听下坐这位员外开问，忙点头道：“就是那人，马上马下功夫都是十分了得，登州城内不曾寻见对手。又曾打退数次海贼临城，现下海边贼人见了，无不望风而降！”</p>

随即又道：“员外哥哥莫不是认识那人？”</p>

卢俊义拧眉摇头，只道：“听得大名，不曾相会！”</p>

邹渊继续道：“天长日久，这山上的人马越来越少，钱粮越用越空，旁的鸟事也是随之跟来。寨内的兄弟们每日只能吃个半饱，肉荤一月也不知道可能吃到一次。开始时还能在山上打个野物，到后来野物也都不见了，只这样如何还有新来人马入寨？最后便成了今日这般光景！”</p>

言罢又是一阵长叹，邹润也是跟上摇头叹息。</p>

片刻之后，大厅内落针可闻。</p>

坐在那里卢俊义暗暗想了想此前邹渊的话，便道：“听闻你二人与那人的兄弟孙新有厚，何不投他门路寻个差事，不比在这里苦捱要强？”</p>

邹润这时忙抬头道：“员外说笑，那人武艺虽好，却是个性情寡淡之人，便是他的亲兄弟孙新也不曾入得公门，如何能想到咱们？”</p>

邹渊也附言道：“说来咱们叔侄还是要谢谢那孙新夫妇，此前已多次接济我等，只是他两开的酒店也是小本买卖，如何管得了这里百来口人的吃喝！”</p>

邹润又道：“实不相瞒，此处山头经年有官府马队经过，倒也可以打过，我等却不敢伸手动他分毫！”</p>

卢俊义道：“却是为何？”</p>

邹渊叹气拍腿道：“那孙立识得我叔侄，若是动了官军。只消知府一纸公文，只需半日他便可引军马到山下。凭他武艺，我等哪里是对手？且不问那钢鞭，长枪，只那百步穿杨的箭术，谁敢于他照面？”</p>

言罢，叔侄二人都是一脸落寞，只顾摇头哀叹！</p>

良久之后，才听邹渊道：“此处山头虽是个好去处，不想竟叫我二人经营的如此惨淡，实在羞煞人也！”</p>

鲁智深道：“那人真的那般有手段？”</p>

邹润道：“提辖自然不惧，叵耐我二人学武不精，又早与他相熟，怎敢相扰？”略顿了顿后又道：“实不相瞒，我二人早有意弃了此寨，另投他处！”</p>

厅内终于安静了下来，端坐一旁卢俊义不禁暗思，这邹家叔侄身为占山强人，落得今日之窘境，虽谈不上“听着伤心，闻者落泪”却也令平日里向往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好汉们忍不住唏嘘。</p>

不过邹渊刚刚说的那些原因应是不假，却也该不止如此。想他两并无显赫家世，又无殷实家资，都是闲汉出身。那邹渊又自小好赌，更是好动拳脚，不能容人（脾气暴）。邹润虽好些，却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句慷慨忠良虽能拉分，却又曾提及他因和别人争辩居然能拿脑袋撞树，想必也是莽汉夯货一个。</p>

如他两人如何懂得经营？这落草为寇不比街头厮混。拦路剪径，夺人财路，对方谁不拼死抵抗？</p>

自然也不会因为他两人经年在此便会按例孝敬，而这小寨内的人都来混饭吃的，十分危险的事情几人愿意去做？且两人毕竟街面上的破落户出身，名头也是不响，想必来投之人都是人心两面，吃着寨子里的粮，望着山下的米，一有风吹草动都是几欲先走。</p>

再有便是如上所说，这登州恁地年物富民丰，向往良民生活者多矣！</p>

卢俊义忍不住有些叹息，这落草为寇果然不是人干的事啊！遂道：“不知兄弟可有了好去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