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第四百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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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人连看明白招式的时间都没有，只见张起灵先这样再那样，加拿大小伙就连连失分，而后以“4：0”的比分凄凉收尾。</p>

木乐乐心底开始敲鼓。</p>

哦豁，上午不该嘲笑吴邪。</p>

不出预料她要被张起灵虐了，而且是血虐。</p>

软棍握在手里汗津津的，木乐乐定定精神，沉住一口气，让气息尽量不要不争气地往外跑，她踏上演武台，双方鞠躬示意。</p>

霍秀秀瞧瞧他们，用眼神确认他们备战完毕，朝后一退，吹响哨子。</p>

凌厉的风袭向她时并没有缓冲，棍头直立，劈面而上，木乐乐第一时间就仰面矮下身子，躲避棍风的同时去抓张起灵的小臂，准备压住他肘关节迫使他缴械。</p>

然而她刚摸到张起灵粗粝的厚茧，锁上的手指被遽然拧开，张起灵早有防备，整条胳膊都处在紧绷状态，根本无破绽可寻。</p>

平衡的偏移让木乐乐站立不稳，她摔到地上，被张起灵一棍当头，霍秀秀亮声道：“0：1。”</p>

软棍就停在额头一厘米的位置。</p>

木乐乐一跃而起，不服气地耸耸鼻头。</p>

看到张起灵无声无息地往后退两步，脚尖绷直，木乐乐目光一亮，却没有防御，霍秀秀宣告第二回合开始，她始终未动。</p>

话音落下，张起灵突然收起软棍，眉目如箭，钉在她面庞，敏锐的如同雄狮，让她忍不住避开。</p>

只在移开眼睛的一瞬，张起灵极速助跑的时候，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动作的。</p>

呼啸的气流旋成一条直线，张起灵弹跳起身，右膝盖往前方狠狠的劈下去，似有千钧，木乐乐分毫不避，飞膝直至面前，她才以毫厘之差闪身一躲。</p>

“砰”的一声，像电影的近景镜头停止一瞬，演武台竟被张起灵硬生生砸出凹洞。</p>

而他膝击过来自然不是要取她狗命，身形在腾空时朝旁边微微一让，仿佛早知晓她会往哪边躲——虽然事实确实如此。</p>

木乐乐势如疾风的一棍敲向他后腰双肾，没有一丝犹豫，和刚刚的他一般直取要害。</p>

棍子停住时张起灵刚落地不久，两人隔空对望，木乐乐嫣然一笑：“礼尚往来。”</p>

平静人群在此时出现小规模的骚动，霍秀秀面不改色划下一笔：“1：1。”</p>

现下他们都对彼此有初步的认知。</p>

木乐乐知道他身体素质十分过人，跟他对抗首先要面对的是体力压制。</p>

第三回合由木乐乐率先出招，她踏住地面回身一记急旋，最有力的右脚划过大半圈，瞄准点是张起灵的侧脸，他立马折臂抵御。</p>

上下臂折叠可形成盾面，加上张起灵自身的体格，能抵挡一切的徒手袭击。</p>

在手盾跟前，本该撤退，木乐乐却猛地松开支撑，浑身裹着旋风跳起来，韧度极度地扭过去，身子就沿着拧转的弧度旋转，右脚落地，踢出的脚瞬时变成左边。</p>

盾卫术是攻防合一的格斗术，即使张起灵双手都有抵御能力，在重心明显偏向右边时，左边就会变得更好突破。</p>

但木乐乐显然有点低估张起灵的能力，他不仅异于常人，而且是大大的异于常人。</p>

在左腿被遽然展开的胳膊缠上时，木乐乐感觉到腿上的禁锢在迅速收紧，一旦被锁死，她会即刻失去行动力，当场败北。</p>

期间两人思绪交错，张起灵一直在注意乐乐的神色，她好像是焦急的，眉头在皱起。</p>

直到她紧蹙的眉间露出两分如释重负，张起灵猛然发现不对，却已经来不及。</p>

只见木乐乐忽然伸手死死抱住张起灵，另一条腿飞速环上他的脖颈，两腿夹住他头部，腰腹弓起以背着地，半秒内利用腰部和腿的力量将他重重甩出去。</p>

张起灵翻转着横飞到演武台边缘，他立刻卸力，眼前一棍子指到他头顶：“2：1。”</p>

是木乐乐的声音。</p>

现场鸦雀无声，蒸汽咕嘟咕嘟从管道中喷过，发出刺耳的铁锈声，吴邪呆住。</p>

接下来的几回合令人眼花缭乱，规则是一方分数到“4”则视为结束，最终两方的比分为“4：4”，是罕见也不罕见的平局。</p>

不罕见是初赛本就是通过比分相近来筛选人员，几乎每对经过选拔赛的驾驶员都是平手，只有吴邪例外。</p>

罕见的是候选人，总湾区为木乐乐海选过数次副驾驶，如今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有人跟她平局。</p>

“他们在不停地预判对方，像一对特别了解对方的朋友。”吴邪一顿：“或仇敌。”</p>

他熟知木乐乐的风格，是能削死就削死，不能就迂回着削死的倔强人。</p>

在她眼中，首要的关键是致命点。</p>

例如她第三回合用身体硬钢张起灵，外人会以为那是她的计策，先用假动作骗过张起灵，然后连续预判两次，终于一击毙命。</p>

其实熟悉她的人就知道不是。</p>

多年的机甲驾驶生涯让她专注力被催发到极致，张起灵细致入微又专精格斗，在候选人里算是顶尖的，他本来应该要碾压她的。</p>

后来局势持平，并非他不够强，而是木乐乐有时的攻势完全令他防无可防，没有征兆、没有预示。</p>

她自称没有运筹帷幄的命，脑子一根筋，从来不花里胡哨，她认为自己的每一击可以落空，但必须有收获，要获得更多的信息。</p>

或许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跟木乐乐通感过的吴邪却清楚，她的下一次攻击会落到什么地方，全看她上一次攻击获取到什么消息。</p>

如果对方防卫她时刚好露出自身的短板，她会用最短的时间改变姿势，攻向短板处。</p>

跟巨兽作战教会她最多的正是灵活。</p>

张起灵出色的表现点爆现场，在霍秀秀宣布张起灵晋级时，方才还一脸冷漠的候选人们纷纷为他欢呼叫好，女声尖利的穿透耳膜，吴邪被一室欢声震得后退好几大步。</p>

“我选副驾驶都让他们怨气这么深了？”</p>

木乐乐茫然地看向霍秀秀，对方严肃地看着她，在背人处眨眨眼，吴邪就轻声道：“咱们办过多少次选拔赛，回回就你砸场子。”</p>

“上回都选你出来了，怎么就砸场子。”</p>

有几个被揍过的小伙子都上去跟张起灵握拳，加拿大小伙更是竖起大拇指</p>

“goodjob！”</p>

趁他们欢腾的功夫，霍秀秀音量放的比吴邪还轻：“上次是我们连开几次会议才勉强敲定的吴邪，我们都很担心你们会机毁人亡。”</p>

两双眼睛齐瞪霍秀秀。</p>

张起灵成绩优异，尽管他们都感觉不会再有比他更合适的候选人，选拔赛却不能终止。</p>

格斗训练室人员渐少，木乐乐在台上累如老狗，吴邪在台下哈哈哈，张起灵比赛完后就没有走，静静地站在角落，台上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面色极淡。</p>

等到今天的选拔赛进到尾声，已是傍晚六点，日落西山，淘汰最后的两名俄罗斯姑娘，木乐乐精疲力尽。</p>

喝口水，她擦擦额头上密集的汗珠，向霍秀秀摆摆手：“还有吗，还有也不好使了，我不行了，等明天吧。”</p>

“有是有，不过似乎没来。”</p>

霍秀秀拧着眉毛，望向空荡荡的格斗训练室，正要低头写下“今日完成”的字样，通道尽头忽而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喘息声粗重，从小到大，接着一道圆溜溜的身影就蹿进他们视线。</p>

“我！我还没比！”</p>

“要不我们明天来？”木乐乐看一眼手表，霍秀秀为难地在两人之间巡视，并未开口。</p>

俯身膝盖喘气的胖子指向吴邪：“明天我有他的比赛，老子还没毕业，心灵脆弱，一天只能挨一顿揍，你别跑，反正我肯定比不上那小哥，你让我打了，回去我好交期末作业，不然我挂科太多，那帮人卡着不让我走。”</p>

“你想走为什么不退学？”木乐乐问。</p>

“你不废话，老子毕业了才能领长期餐补，这年头，平头百姓想吃饱顿饭容易吗。”</p>

胖子翻白眼，他们集体陷入沉默。</p>

中央机构对驾驶员及其家属都有特殊补贴，毕竟他们肩负着一颗星球的重量，时刻都在赌上生命战斗。</p>

而他们可以拿到国家的顶层资源，不愁吃穿，普通人过的日子却不是他们可以想象的。</p>

饥荒、灾害，曾经只印在教科书上的场景现在一一实现，烽火连天。</p>

内陆稍好，沿海城市直面巨兽，在最危机的几年近乎横尸遍野，民不聊生。</p>

即使重建，物资短缺和周转不开的经济像一堵厚厚的城墙，将生的希望隔绝在墙体之外，一眼看不到头，朝不保夕民众终日在死亡的阴影下，只能兢兢业业的生活。</p>

但谁又能抱怨什么，这可是世界末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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