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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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季来临,阴雨连绵不断,就算天晴时空气都是一股湿润的味道,我们窝在家里不出门,好在温度高,晒衣服不至于潮湿。</p>
胖子乐得凉快,我却深受其苦,半夜下雨经常伴随着雷电,夸张起来凌晨的夜空能让闪电劈成白昼。</p>
本来这点动静也不算什么,但是近日不知为何,晚上一打雷我就会梦魇。</p>
噩梦的内容五花八门,大多以下斗为主,而我梦到最多次的恶梦,是小哥在秦岭救治不及死在石室的场景。</p>
这段剧情栩栩如生,前因后果与记忆中没有任何偏差,但奇怪的是,梦里的画面有小哥、有阿献、有李老五其他的伙计,可是没有我。</p>
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在梦境出现过,他们交谈中也不曾提及我的存在,就好像这是发生在另一个平行世界的故事。</p>
我一度怀疑我的脑袋让雷劈串了线。</p>
直到后来,我陆续梦到一些其他的情节,这些梦之间可以连成一条完成的时间轴,梦中所有结点都能对应上。</p>
这表明梦的时空与现实一致。</p>
这种感觉有如魔怔,梦境真实的让人心悸,即使我不断的暗示自己梦皆为虚幻,但每梦过一次,我就会越来越心神不宁。</p>
焦虑与日俱增,我不敢告诉小哥。</p>
晚上睡不好,白天精神气就差,木安见我眼圈发黑,问我怎么回事,我摆摆手用睡眠质量差搪塞过去。</p>
结果万万没想到,这个鬼东西居然半夜埋伏在我房间门口,我再次尖叫着惊醒的时候他破门而入,我本就处在极度的惊惧当中,他这一下差点没给我送走。</p>
被抓个正着,我也不好再隐瞒,一五一十告诉木安来龙去脉,他听完后眉头拧成一团</p>
“你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p>
我擦掉冷汗,有力无气道</p>
“不知道,最近一个星期都这样。”</p>
木安打开床头的夜灯,搬把椅子坐我床前</p>
“你睡吧,我陪着你。”</p>
我别扭的看他一眼</p>
“不用这样,雨停了就好了。”</p>
木安表情不容分说,他直接闭目养神不搭理我的话,木安人高马大,我打不过他,只能妥协的躺回床上硬着头皮入睡。</p>
这一觉的结局依然没有改变,木安让我堵住耳朵试试,我死活不肯,他起身拉开窗帘,云层的闪电若隐若现,我们挨到天色大亮,乌云才逐渐散尽。</p>
白天我争分夺秒补觉,天公好像与我作对,雷雨的频率愈发密集,此后几天我都在噩梦中挣扎,苦不堪言,精神萎靡不振,木安尝试过许多方法都以失败告终。</p>
我甚至还偷偷去过医院,医生说我没事找事,开点安神药就打发我走,叫我不要妨碍其他人看病。</p>
问题没解决还憋一肚子气。</p>
我认命的回家,等到入夜我早早吃了药上床睡觉,药效不过半夜,我在满身虚汗中睁开眼睛,转头看到小哥坐在床边。</p>
面容大概因为惊吓扭曲的厉害,小哥一言不发,看着我的眼神隐隐透出几分担忧,窗外电闪雷鸣,轰隆声不绝于耳。</p>
情绪尚未转圜,梦里的情景历历在目,难过的情感如鲠在喉。</p>
我怔怔的看着小哥,神经紧绷多日终于支撑不住断裂,我一下子扑到小哥怀里,用力的抱着他,泪水在眼眶打转。</p>
我不止一次后怕,如果那天我再晚几分钟取回背包,结局会演变成什么样,那是我第一次直面失去小哥的恐惧。</p>
从前他在我心里一直是个强大沉稳的存在,虽然我知道他会流血、会受伤,也有可能会死,但我总觉得这种概率微乎其微,哪怕真的有什么他应付不了的场面,他也不会死在我们前头。</p>
可是生命无常,哪有那么多的理所当然。</p>
在危险面前,众生平等,即使是能让阎王绕道的张起灵也不例外。</p>
这个梦将我的侥幸撕裂的鲜血淋漓,我不知道它到底想要昭示什么,但我害怕了。</p>
我害怕失去小哥,不管生离,还是死别,即使在梦中,我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p>
房间忽明忽暗,雨声淅淅沥沥,我沉浸在梦中的惶恐无法自拔。</p>
抱着小哥的力气不自觉加大,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关节绷紧发出的咔嚓声。</p>
眼泪簌簌落下,大颗大颗滴进小哥的衣领,我不愿让他看到我的脆弱,可是悲观的情绪如同决堤一般,怎么都止不住。</p>
昏暗的光亮,参差不齐的石砖,深井翻滚的暗潮汹涌,细枝末节无一不精细真实。</p>
小哥靠在墙边,身体机能逐渐停止,我眼睁睁看着他胸腔的起伏归于平静,表情明明安详的好像睡着一样。</p>
可是当他闭上双眼的刹那。</p>
万籁俱寂。</p>
这些记忆化为利刃,一刀一刀剜在心头,我哭的几乎哽住</p>
“不要抛下我……求你……”</p>
小哥身体忽然剧烈一震,他的力道微微一松,旋即将我抱的更紧</p>
“不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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