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法海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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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她们好像吃完之后，直接从后门走了。”</p>

“啊？！”</p>

许仙张大了嘴巴，心里直骂娘，赶紧往后门跑去，这种酒馆都是前后临街，有后门一点也不奇怪，跑到后门左右一望，人山人海，哪里还找的到。</p>

“我呗！还出家人呢，太不要脸了，整个就是俩女骗子。”</p>

许仙愤愤然骂了一阵之后，也只能自认倒霉，也没心思找他们出气了，还是赶紧离开苏州府要紧，至于东西南北都无所谓了，就看老天给不给机缘了。</p>

苏州府其实在南宋被叫作平江城，有城门五座，许仙发配时的胥江驿站就从胥门进来的，胥门正对着胥江。胥江之水源，来自太湖，从太湖经横塘，到泰让桥下直注入外城河，这是进入苏州城内河道最重要的水源，历来水势凶猛，水流十分湍急。</p>

许仙鬼神神差不知不觉就走到胥门渡口，望着河面上密密麻麻，穿梭不息的大小船只，许仙决定干脆雇船沿着水路跑吧，跑到哪里是哪里。</p>

片刻功夫在一群吆喝声中，许仙挤到了码头，有发往镇江的，太湖的，临安的，更有远赴日本，朝鲜的大型商船。在此时苏州府作为南宋临安城（杭州）的陪都和京师之辅郡，是当时南宋对内对外贸易的重要港口。</p>

许仙也不管别的，也不问是到哪里的船，挤到渡口之后，径自跳了上去。问了船老大才知道是往寒山寺烧香牌佛的。</p>

嘿，许仙暗自啐了一口，真晦气，自己不乐意进寺庙，却偏偏坐上了去见秃驴的船上。</p>

一路摇晃，许仙差点没吐了，好不容易到了码头，许仙抬头望了一眼不远处坐落在繁盛花木中的寒山寺，庙宇阁楼错落有致，钟声悠悠，远远传来。</p>

没来之前，许仙还以为寒山寺是建在山上的寺庙，如今到了地点才知道寒山寺是建立在平地上，也知道了“和合二仙”这俩好基友。</p>

俩人一个叫寒山，一个叫拾得，原本是发小，关系亲密，为了互相成全对方，先后离开女孩出家当和尚，尔后居然还成道了，也真是奇葩了。</p>

许仙上岸沿着堤坝慢行半里远，只见一个须发皆白，衣衫破烂的老人背靠着柳树坐在岸边，一边手擎着一个红皮葫芦“咕咚”大口喝着黄酒，一边摇头望着悠悠湖水挥袖大唱道：</p>

“百岁光阴似水流，一生事业等浮沤。昨朝面上桃花色，今日头边雪片浮，白蚁陈残方是幻，子规声切想回头，想回头....哈哈..哪里还回得了头...”</p>

“我即便参透了人间盛衰真相，又有何用？眼看着神州数百万生灵即将遭受屠戮却无能为力，哈哈，天道，这就是无情天道。”</p>

“咦？”</p>

许仙听得一愣，头前的这一首歌词有些门道，含着劝化之意，可后面什么屠戮，什么天道无情，这些话却让他毛骨悚然，这老头该不会也是穿越来的吧？</p>

要知道根据历史进程，一百多年后也就是1279年，惨烈的崖山之战爆发，最后的南宋小朝廷也灭亡了，整个华夏民族先后被异族屠戮7000多万人口，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p>

许仙惊疑的停下脚步，仔细打量他，老人白发披肩，历尽风霜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沟痕，隐隐泛着一层青灰之气，裸露在外的手指骨瘦如柴，不过是一个风烛残年的驼背老朽。</p>

老人同样也注意到了许仙，转过头瞥了他一眼，略微皱眉之后，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之后整个人就凝固不动了。</p>

许仙嘴唇动了一下，诧异的看着老人，就听到老头低声呢喃道：</p>

“怪哉！怪哉，皮骨为真，神魂却假，你应该早就死了才对！”</p>

我去，你大爷的。</p>

许仙听了悚然一惊，这话好似一记利箭击中他的心脏，让他偏体生寒。随后又羞恼不已，自己可不能被人吓一下就暴露了，因此也不管这老头是不是真的看出来什么，许仙横眉立目，张口斥责道：</p>

“老丈，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何故咒我？小爷我活的好好的。”</p>

“好不好，你自己心知肚明，哼，头顶两道妖气缠绕，还敢说活的好好的？”</p>

老头猛灌了一口酒咽下，一边用袖子擦拭嘴一边冷笑道。</p>

我去，遇见高人了。</p>

许仙心中一喜，急忙整理衣衫，郑重的抱拳作揖道：“小子无状，老人家勿怪，敢问老人家可有法子去除这两道妖气？“</p>

“哼，你小子果然不是普通人，一般人若听人言他妖气缠身必然惊惧不安，你小子倒是镇定自若...”</p>

“嘿嘿！那老人家可能看出这妖气的来历？”</p>

许仙激动之后，也平静下来，自己不能表现的过于急切，这老头弄不好刚才是妄言诈我，骗我银子，我得提防一二。</p>

“哼！你也不必试探老朽，老朽若不是娘胎里带来的“先天青眼”，专识“鬼妖之气”一般的修道者还真未必能看出来，你头顶一青一白两道妖气，可知你家里必有两只妖怪。“</p>

许仙眼睛眯缝起来，这话倒也不稀奇，毕竟前世里本领不怎么样的王道灵都能看出来，这老头外表看着老朽不堪，但说起话来直抵人心，倒像个修道人。</p>

老头站起身来，上下打量着许仙，斟酌着说道：</p>

“小子倒是一副好相貌，天生招桃花，咦？不对，你竟然没有...哈哈..真的没有....有缘人...你就是有缘人。“</p>

老头激动的一把抓住许仙的两只胳膊，两眼放光宛如看着绝世美女一般盯着许仙。</p>

看得许仙心里直发毛，什么玩意？什么有缘人，这特么很像是街头卖《九阴真经》骗子冲着一个懵懂小子说，小帅哥，你骨骼清奇，气质不凡，乃是百年不遇的练武奇才，快买我的《九阴真经》，十文钱一本。</p>

老头激动的胡须乱颤，一个劲的喃喃道：“没错，没错，你头顶的“梵穴轮”是寂灭的，无光无色，逃脱了天庭监察。”</p>

“什么梵穴轮？老头你没事吧？”</p>

许仙身子往后面趔趄着，意图挣脱开来，可老头那骨瘦如柴的手却如同铁爪一般抓的牢牢的。</p>

”你不懂没关系，我慢慢讲给你听，这一方天地全部在天庭和佛祖的监控之下，每个人的头顶四指之外的地方都有“梵穴轮”在无时无刻散发着光芒....“</p>

许仙正听得入神，老头却忽然闭口不言，神情大变，瞬间整个人的气势宛如出鞘利剑一般锋芒毕露，之前的颓废衰败之气一扫而空。</p>

老头身上的衣袍整个鼓荡开来，黎杖在手，白发飘荡在脑后，眼神凌厉转头四顾，许仙跟着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湖面上不知何时悄然飘来一叶小船，船头上立着两个道姑，赫然就是许仙在酒馆里遇到的俩人。后面的堤坝上走来一个灰衣僧人，须发皆白，手持九环禅杖，不徐不疾的靠近。</p>

许仙虽非修炼中人，可也觉察到这一僧两道是冲着老头来的，我去，这老头是何须人也？我特么真倒霉，这不会是江湖仇杀吧？</p>

“可恶，连这点时间都不给老夫，小子拿着这本书去山后古庙...“</p>

说着老头不知何处掏出一本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入许仙衣襟内，许仙尚在愣神之际，老头手中的黎杖开始在地面上划动，周围空气波动，地面的树叶和尘土也随之舞动。</p>

旋即一道圆形图案，出现在许仙脚下，阵图上流光溢彩，金色线条流转不息，许仙目瞪口呆，惊得一动不敢动。</p>

“走！”</p>

老头掐指念咒，一声低吼之后，阵图“嗖”的一声发出一道白光包裹住许仙的身体，许仙顿觉天旋地转，眩晕过去。</p>

良久之后，许仙悠悠醒来，惊奇的发觉自己居然躺在一处山坡树林中。许仙站起来四处望了望，树林里悄无人声，只有偶尔响起一两声鸟鸣。</p>

“我去，这是哪里？刚才那是传送阵吗？这特么的太神奇了！”</p>

许仙激动的很想找个人来分享自己的经历，许久之后心情方才平静下来，摸出怀中的古书，封面上赫然写着“人间道”三个大字。</p>

“什么人间道？起的名字这么奇怪？”</p>

许仙打开封面，看向首页，人间道，贵生之道，贵世之道，贵国之道。</p>

下面有数百字的简介，许仙看得头疼脑袋涨，这特么全是繁体字，对习惯了简字体的现代人来说，这可真是痛苦的折磨，之前在药铺干活，许仙没少死记硬背药材名称，几天下来也不过辨识一百种药材。</p>

许仙翻了翻后面的内容，通篇都是文字，没有一张图示，看的许仙直皱眉，不过想起老头如此郑重其事，在危险之际强塞给自己，必不是凡物。</p>

眼看着日头西堕，天近黄昏，许仙随手把书塞到胸襟里面，抬腿向山头走去，这书如此深奥难懂，留待日后有时间在研究吧！如今关键是弄清楚自己的方位，找个地方歇息。</p>

深林雾重，没有路径，许仙攀附树枝蔓藤，艰难爬了半里地，猛然发觉在前方的山坳里出现一座破败的古庙。</p>

许仙心头一喜，猛然间想起老头最后的一句话，让他去山后古庙，指的就是只这里吗？看来这老头也不是乱传送，意思是要我在这里等他吗？</p>

“这老头到底是谁呀？这传送阵真是神奇，好比星球大战里“瞬间转移”空间传输技术了。”</p>

还有那师徒两个道姑，跟老头到底是什么过节，那和尚是从寒山寺出来的，这老头可真能惹事，一个人把佛道两教的人都得罪了。</p>

这一次老头若是不死，我就拜他为师，不说别的，单说这一手传送阵法都让他叹为观止，白素贞法力够高强了吧，可也没见她施展过这种传送人的本领。</p>

只是这老头怕是凶多吉少，若不是情况危急，他也不会话都没说清，就将自己传送走。</p>

唉，罢了，自己就是一介凡人，担心也无用，还是先顾自个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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