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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点了一支烟，似乎答非所问，“濮杰眼力一般，但没那么些花花肠子。”</p>
余耀点点头，老周虽然没有明确回答，但一句话带了两个意思：第一，他的眼力可比濮杰强得多，能认出老玉新工；第二，即便濮杰当成老玉老工卖，他也知道不是故意做局。</p>
“好啊老周，今儿既然碰上了，我那里有件玉舞人，感兴趣么？”余耀接口道。</p>
“噢？我最感兴趣的就是玉件！”</p>
“那走吧，到我店里看看去！”</p>
老周开车来的，载着余耀回到了格古斋。</p>
让进店里，余耀泡了壶茶，这才从保险箱里拿出了那件汉代青玉玉舞人。</p>
老周上手，细细看了一遍，“这是明仿汉？”</p>
余耀心道，什么眼神儿！看来，虽然老周对乾隆玉有研究，但对着汉玉还是体察不深，“老周，你仔细看看刀工。”</p>
“难道，是汉玉？”</p>
“对喽！”余耀见老周的眼神中还有些狐疑，笑道，“这东西你要是感兴趣，我这里包退！不是汉玉，你给我拿回来。不过可有一点，拿回来，我再也不会出给你了！”</p>
余耀在窜货场上的眼力，老周是见识了，他递给余耀一支烟，“什么价儿？”</p>
“你大方，我也不小气。这东西行价儿有个十万八万的，你五万拿走吧，你不是说多给濮杰算定金么？算里面了！我不爱欠别人的。”</p>
老周呵呵一乐，“我就那么一说，哪有真算里面的道理？是让他有好东西想着我。”</p>
“不瞒你，这东西我捡漏来的。”</p>
老周想了想，“那成，我不客气了。”</p>
当下，老周就用手机转了账。转账之后，老周喝着茶，和余耀闲聊起来。他兴致挺高，因为余耀的眼力实在是让他啧啧称奇，但是之前余耀籍籍无名，好似突然冒出来的一般。</p>
“你和沈老是早就认识么？”</p>
“不算长。”余耀模棱两可应了一句，转而问道，“老周，你好像也不是一直在行里混。”</p>
“我以前啊，是江州晚报的记者，干了十几年，这人脉就是这么积攒下来的。古玩，一开始是爱好，但这东西太费钱了，慢慢地我也就开始倒腾，不能只进不出啊！”</p>
老周从业的时间，是从九十年代末到2010年前后，这是报纸的黄金期，也为老周积攒了大量的人脉。可是这几年，受到新媒体的冲击，报纸每况愈下，最起码收入上锐减。老周干脆辞职下海，干起了古玩行的高级掮客。</p>
“原来如此。”余耀点点头。</p>
老周吸了口烟，话题忽而又落到刘大头身上，“我和刘大头打过两次交道，但这个人不地道，我就敬而远之了。干记者这行，别的本事不好说，但是看人，还是没问题的。”</p>
“你在他手上吃过亏？”</p>
“那倒没有，我当时认识他，是七星桥古玩市场管理处的主任介绍的，他还没这个胆子。”</p>
余耀嗯了一声，“典型的欺软怕硬。见濮杰是个没背景的跑单帮的，以为是软柿子好捏。”</p>
老周哈哈大笑，“结果，窜货场你反手这一记耳光，很响啊。”</p>
“来而不往非礼也。”余耀道，“我就这性子，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砍我一刀，我砍他三刀！”</p>
“年轻人，血性。不过，刘大头不会善罢甘休的。”</p>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我既然出手了，就不怕和他斗。”</p>
老周摁灭了烟头，试探道，“说实话，你这眼力真是让我开眼了，到底有什么秘诀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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