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生辰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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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荒六十六年，初夏。</p>

漠国启灵公主的生辰宴如期而至。这等大宴虽然只是漠国一国的盛事，但历来也不排斥外国显贵来缈城观摩。</p>

在穹隆四国伐交之前，穹隆曾有一段短暂的太平年岁，那期间漠国甚至可以允许外国的适婚男子参加公主生辰宴上的比武。例如漠国武王长女大成公主的生辰宴上，就有一位樊国的王子前来比武。</p>

但直到现在，漠国没有任何一位公主外嫁他国。这源于漠国立国以来就一直秉持的理念：视女子为国器。漠国的女人，自然是要为漠国生儿育女，怎能让肥水流外人之田。</p>

而漠国的公主就更不必说了。</p>

只是，这一次生辰宴，穹隆各地慕名而来的人史无前例地塞满了缈城大大小小的客栈。毫无疑问，这些人千里迢迢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一睹这位漠国国主独女，号称有冠绝穹隆之色的启灵公主。</p>

“公主，该下轿了。”陪同公主一起的大宫女卷起车帘提醒道。</p>

宫女心中有些忐忑，今日是她负责公主的妆容。按照宫中嬷嬷的说法，面对此等大宴，公主的妆容是有严格要求的，不得私自篡改，但这位公主却硬要在发髻间别上那一朵不知名的花，怎么劝都劝不住。可公主毕竟是公主，不是她一个宫女就能左右的。</p>

但愿所有人都只注意到公主的倾城容貌，而忽略她妆容上那一点小小的瑕疵吧。这么想着，那宫女陪同着公主一起下了轿。</p>

她们的目的地是缈城的天武坛，漠国几乎所有重大的集会都在这里举办。</p>

此刻天武坛四周中设下的一百九十九个上座已是座无虚席，能落座于这些位置上的人都是在整个穹隆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而在天武坛外围观的群众更是人头攒动。但不论是坐在座上交头接耳的达官显贵，还是站在远处放声交谈的平头百姓，在看到在天武坛高台上现身的启灵公主后，都不约而同的静了下来。</p>

公主身着一件水红色的长裙，明明是缓步上座，却让人感到那红色的身影像是一只灵动的花蝶。</p>

座上的一百九十九人离高台较近，因而可以看得清晰：启灵公主的肌肤是如同羊奶一般的剔透，五官粉雕玉琢，没有一丝瑕疵，像是技艺极为精湛的匠人穷尽心血所成。</p>

这般容貌，的确无愧于倾城之名。</p>

遗憾的是漠国的衣装相较内原的樊、梁、跋三国要保守得多，启灵公主的衣着虽然华丽，但却掩盖住了她的身形。至于衣下的娇躯是何等的美妙，自然只能由这位公主未来的夫婿知晓。</p>

看着盛装出席的夏惟，夏启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她坐到自己身旁的座位上。她毫无疑问是今日这场宴会的主角，此刻，也是所有人目光的焦点。</p>

场上又恢复了先前的人声鼎沸，但夏启知道，之前这些出席者谈论的内容五花八门，而现在，他们的话题定然都是在女儿夏惟身上。</p>

“请各位来宾稍安勿躁。”一旁的贴身宦官喊到，场上才再一次变得安静了下来。</p>

随后，夏启缓缓站起了身，上前两步，在高台的扶栏边，俯视着台下的众宾。</p>

“各位远道而来，为启灵公主及笄之礼捧场，朕十分高兴。”</p>

“朕知道，在座的有不少外国的贵客。值此之时，你们愿到场观礼，已属不易。朕当嘉奖你们的胸怀和胆识。”</p>

说罢，他一摆手。台下随即走出一队宫女，手中各托着一个玉盘，上面稳稳地放着一个精致的小匣子，送至每一位外宾席上的客人桌前。</p>

漠国国主的赠礼再怎么样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这些外宾面上淡定，心里却是清楚得很：现在漠国与内原三国的关系日益紧张，自然应当广结良缘，一旦未来某日开战，他们中的一些富商名贩作用不可谓不大。</p>

“承蒙国主厚爱。”那些外宾又高呼道。</p>

夏启便转过身去落座。</p>

公主及笄之宴流程极为繁杂，整个过程要持续三个时辰。夏启自是知道夏惟最关心的还是龙时与齐炎的那一场比武，但这场比武偏是安排得靠后。</p>

不过夏惟并没有如夏启所想一般表现出不耐烦，而是一反常态地安静。</p>

因为她并不期待那场比武，相反，她希望这场比武来得越晚越好。</p>

距离龙时最后一场比武才不到十天，也就是龙时满打满算才休养了十天的生息。十天，他的伤能完全恢复么？</p>

况且，齐炎的实力夏惟是知道的。如果龙时先前在面对一个不如齐炎的人都要冒着负伤的风险才能赢下，那面对齐炎，龙时又能有几分胜算？</p>

只希望龙时不要再像上一次那么拼了。他才十六岁，输给一个二十岁的对手，并不丢人。她这么想着。</p>

“之前吵着闹着要出宫见那小子，怎么现在这么老实了？”夏启偏过头去，笑呵呵地看了一眼夏惟。</p>

台下起舞的舞女吸引了大部分宾客的目光，因而他大可不必担心自己这时与女儿私聊会有什么不妥。</p>

“今日到场的人这么多，女儿总还是要给父王赚些面子的。”夏惟低声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