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以小博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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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今朝重重地吁了一口气，又揉了揉太阳穴，这个弯弯绕还真是烧脑。</p>

“然后呢？还接着买煤吗？”杜今朝问道。</p>

“不买煤了，咱们该买煤窑了。”</p>

“嘿嘿，这可能就有问题了，咱们一百块收煤，这么好的价格，行情上去了，恐怕就没人愿意卖煤窑了。”杜今朝好不容易才抓到了方离原计划里的一个漏洞，马上颇为兴奋地说道。</p>

方离原淡然一笑，“杜哥，咱们买煤也是有讲究的，哪家煤窑好，我们就不买哪家的煤。”</p>

“为什么？”</p>

“因为我们要买他的煤窑啊！您想想，这些煤窑最大的客户也是电厂，现在电厂九十块钱的收购价，就已经挣不到多少钱了，如果电厂的精煤收购价再被咱们打到七十块，他们更是要雪上加霜了，恐怕只有卖煤窑这一条出路了！”</p>

杜今朝听得有些瞠目结舌，半晌，才喃喃地说道：“这些煤窑老板要知道是我在背后捣鬼，恐怕……小方，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们这个行当挺乱的。”</p>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对于安全问题，杜今朝的担心也不是空穴来风，这也是方离原打算做这件事之前最先想到的，他可不想重生未捷身先死。</p>

老婆廖莎曾经向方离原不止一次说起过煤老板们之间的恩怨倾轧，也正因为如此，方离原才决心不能搞歪门邪道，凡事一定都要有黑纸白字的买卖合同，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黑道白道都找不出毛病。</p>

方离原最大的赌注是没人能看得到的未来，等到煤炭价格起飞，那些出卖煤窑的人要怨也只能怨自己运气不好，意志不坚。</p>

如果他们能熬过1992年，一切就都不一样了。</p>

可惜，正因为没实现，所以才会有如果。</p>

“杜哥，水泥厂买煤做原材料天经地义，您自己手里有煤窑，向电厂卖煤别人也找不出毛病，至于价格高低嘛，相信没人会以为您是赔本赚吆喝的。唯一有点儿麻烦的是谁出面去收煤窑，您直接出面可能不合适，最好有个生面孔。”</p>

听方离原说得入情入理，杜今朝的心绪也渐渐稳定了下来，他如果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又岂能在煤窑里摸爬滚打这么些年。</p>

说实话，如何鬼使神差地从打算卖煤窑，到反其道而行之，杜今朝就像是做了一场梦。到底是信了那个美国佬，还是信了眼前这个比弟弟还小的方离原，杜今朝自己也说不太清楚。</p>

眼下，方离原成了水泥厂的股东，他也只能是一条路跑到黑了。</p>

“屁大点儿的地方，开煤窑的哪有不认识的。”杜今朝虽然觉得方离原说得有理，但是一时也没有合适的人选。</p>

“小韩和奎子怎么样？小韩人机灵，奎子下过井，文化又不低，算是一文一武。”方离原说道。</p>

杜今朝被方离原说得也是眼睛一亮，“奎子倒是可以试试，我也正寻思想给他换个营生，下井有点可惜了。小韩嘛……我说不太准，觉得有点滑头。”</p>

“奎子太实在，正好和小韩搭配，反正后面有您掌舵，不会有问题的。”方离原解释道。</p>

杜今朝似乎还有话要说，但看到方离原似乎对小韩很是器重，就也只好咽下了后面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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