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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疯子！睡觉！”乔兴军鄙夷地骂道，恶狠狠地拉灭了电灯。</p>
此刻，看着如水的月光洒在睡相恬静的王宁身上，方离原突然觉得那张颇有些文艺气息的脸，和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很像二十几年之后的郭小四。</p>
诗歌太冰冷，太容易让人清醒了。</p>
后世的人们信仰缺失，现实苦逼，他们需要的是易醉的文字，比如网文。</p>
写诗是没有前途的，越往后，诗人越少。一千字才几分钱，诗人们陆陆续续，要么自杀，要么死。</p>
这些必须要告诉王宁，切切，方离原默默地叮嘱自己。</p>
明天，对，明天一旦来临，得赶紧去扯个窗帘，月光也太亮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方离原重重地翻了一个身，就听见下铺哗啦一声。</p>
顾星辉花了整整一个晚上，好不容易搭起来的书架，好像是坍塌了。</p>
第二天一大早，刘斯奇姗姗来迟，但却是虎虎生威。</p>
“嘿！嘿！都起来！都起来！都几点了，还上不上课了！”</p>
随着一阵京腔京韵的吆喝，屋中便是一阵桌椅板凳的哐啷声。</p>
方离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排整齐的白牙，正朝着自己微笑。</p>
这也有些不对头，牙齿虽白，却应该是不完整的，门牙少了半颗才对。</p>
“昨天没看见你，晚上到的？”刘斯奇问道。</p>
“中午……”</p>
“小点声！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一声暴喝，打断了方离原的话，也把刘斯奇吓了一跳。</p>
睡在对面王宁楼下的乔兴军腾空翻了一个身，用被子蒙住了头。</p>
“哟呵，不起床还有理了……”</p>
刘斯奇朝方离原挥了挥手，一步三摇地摸向了乔兴军的床铺。</p>
“起来波！”</p>
刘斯奇一把扯起了乔兴军蒙在头上的被子，起哄般地吆喝着。</p>
王宁挺着鸡窝一般乱糟糟的脑袋，幸灾乐祸地探出头。昨晚被乔兴军挖苦，此刻正好看笑话。</p>
“别……”</p>
方离原刚刚说了一半，就听见“轰隆”一声，紧接着又是一声闷哼。</p>
乔兴军挺身而起，想抢回自己的被子，头部恰好顶在了一脸坏笑的刘斯奇面部。刘斯奇的身子先是撞在床铺上，而后便重重摔倒在地。</p>
方离原赶紧跳下床，扶起捂着腮帮子倒地的刘斯奇。刘斯奇眼里满是泪花，口鼻处一片血污。</p>
愣怔了几秒钟的乔兴军，茫然不知所措地摸了摸脑袋，旋即，也“哎哟”一声倒在了床上，手指缝里也渗出了血。</p>
开学第一天发生在225的突发事件，经现场勘察，结论及后续进展如下：</p>
一、欲行不轨的刘斯奇和奋起自卫的乔兴军发生剧烈的肢体碰撞；</p>
二、刘斯奇失去门牙半枚，其后数十年，风声依旧；</p>
三、乔兴军额头缝了五针，校医手艺粗鄙，留下了约等于“王”字的疤痕；</p>
四、“乔司令都睡了”成了风行一时的噤声口令。</p>
刘斯奇口部伤势沉重，无法进食，在校医院处理完伤口后，只得回家将养，刚刚开学，便放了长假。</p>
乔兴军剃了光头，额头顶着块白纱布，每日招摇过市，吃喝拉撒睡，一切倒是正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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