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二 晦明变化惆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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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莼之说要回鹊庄，还说知道小青在哪里，陶陶和王炎同时“啊”出声来。</p>

莼之对王炎说：“小青就在鹊庄。她受伤了，我想这时白庄主应当已经治好了她。我希望你去阻止她。”</p>

王炎满腹疑惑：“你见过她？你要阻止她做什么？”</p>

“我在鹊庄见过一个会幽渺神行的人，她假扮成华阳门的玉瑶师姐，潜入了鹊庄。我想她就是你说的那位小青姑娘。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她很邪恶。若你不想去，我便自己去。”</p>

不待王炎回答，莼之转身对陶陶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们就此别过。”</p>

陶陶惊呆了，结结巴巴地说：“你，说好的一起杀完颜亮呢？”</p>

莼之问道：“完颜亮我会杀，鹊庄诸人于我有恩，如今鹊庄有难，我必须回去报信。义之所在，生死以之。就此别过。”</p>

“我，我，我不走，我也不别过，我要跟着你。”</p>

“你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我？你有什么秘密？”</p>

陶陶不敢看莼之，声音很轻：“没有呀。”</p>

莼之平静地望着陶陶：“每个人都有秘密。你不想说也无可厚非。陶陶，我已是将死之人，今日一别，怕是不会再见，若你另有他图，不妨直接告诉我，或许不用费什么周折，我能直接满足你的心愿。”</p>

陶陶红了脸争辩：“我，我能有什么图谋？我只不过是喜欢你，想跟着你而已。”</p>

“你为何要装作喜欢我？”</p>

这一问让陶陶猝不及防，她面上一白，又是一红，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是喜欢你的。”眼眶中已有泪花。</p>

莼之摇摇头：“喜欢一个人不会骗他。”</p>

“你……”陶陶眼泪流了下来，伸手一抹，涨红了脸，咬了咬下唇，斩钉截铁地说：“我是为了不去和亲。”</p>

“就算你嫁给了我，不去和亲，金国也仍然不会放过你们夏国，你必须按原计划杀了完颜亮，并且拿到岳飞将军的兵书，才能救国救自己。”</p>

陶陶又羞又恼，脸从红转白，也不出声，晶莹的泪水一滴滴落下来。</p>

莼之面上没有表情，仍是淡淡的：“兵书我也不知道在何处，即便知道也不会给你们夏国，因为我是汉人。完颜亮我是一定会杀的，不为你，只为我自己。”</p>

“我，让我助你一臂之力。既为你，也为我自己。”</p>

“没有人帮得了我，血海深仇我必须自己报。你若真正想为国效力，我有一计，可以助你。”</p>

陶陶眼中泪光莹莹，咬着下唇，没有回答。</p>

莼之道：“你可知金国哪两只部队最厉害？”</p>

“铁浮屠和拐子马。”</p>

“铁浮屠和拐子马里最重要的是什么？”</p>

陶陶果然</p>

冰雪聪明：“士兵和马！”</p>

莼之点点头：“女真一族原系渔猎民族，采珍珠、狩猎、农耕、打渔，并不善养马，一直从国外购买，而且满朝文武无人注意到养战马的重要性。靖康之耻时，金国共有战马五十万匹，大半是辽国战马。金国灭辽后，金国在全国设立了九处养马场，养马的人，全是投诚的辽国旧臣，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些年他们养的马越来越差，如今，金国的战马数量只有二十万匹左右。若金国要重振雄风，必须大量采马战马，纵观金国周围，能卖马给金国的，只有蒙古和你们大夏，现时蒙古诸部尚未统一，形势错综复杂，要从蒙古买马不可行，因此，只要你们大夏不卖马，或者不卖好马给金国，假以时日，金国便无战马可用。骄兵必败，灭辽灭宋后，铁浮屠和拐子马的精锐军队已全成酒囊饭袋，爬下马背容易，爬上马背难，你们只要等，金国必会灭亡。”</p>

陶陶频频点头：“此计甚好。”又拉住莼之的手：“魏公子，我真心实意地想带你回大夏，大夏如今正当用人之际，父王定当对你委以重任。”</p>

莼之摇头道：“我是汉人，断不会去你们夏国。何况，”莼之指指头发：“我真是必死之人。”</p>

“父王会想法子救你的。”</p>

莼之并不接话：“王前辈，陶陶，烦请二位转过身去。”</p>

王炎和陶陶满腹狐疑转过身去，莼之把乌绡衣脱了下来，还给陶陶：“衣服你自己穿。我把黑马借给你，你快马加鞭回到夏国后就放他走，他自会回到鹊庄。别哭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p>

“魏公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