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O八 人生长恨水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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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卉奇怪地问：“老白怎么突然变内向了？”</p>

阿妍不知如何回答：“他今天是有点，有点沉默寡言啊。”</p>

“哑叔说话，老白变哑。是不是有什么交换舌头的法子？”</p>

“哪有这种法子，听着好恶心啊。”</p>

“换脸换心都可以，换舌头，”阿卉强词夺理，想想又不对：“剪一半舌头匀给哑叔，</p>

定然，定然也行得通的。”</p>

“你说得更恶心了。”</p>

阿妍听妹妹说起换脸，下意识地看了天宝一眼。</p>

天宝的脸已被烧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将来要恢复原样，想来要父亲精心治疗很长的时间。</p>

石室之中，婉如仍在昏睡，白沐阳背对妻子，打开了哑叔给的锦盒，见锦盒内有一白绢。白绢内包着一根金钗。展开白绢，绢上有一阙手抄的词，正是秦观的《江城子》：</p>

西城杨柳弄春柔，动离忧，泪难收。 犹记多情曾为系归舟。 碧野朱桥当日事，人不见，水空流。 韶华不为少年留。 恨悠悠，几时休？ 飞絮落花时候一登楼。 便做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p>

那字迹十分娟秀，不是妻子的手迹是谁的？</p>

再细看那两支金钗，一模一样，毫无差别。</p>

白沐阳想起一些往事，已猜到八成。哑叔定是婉如青梅竹马的师兄颜长卿。</p>

当年自己去提亲之时，婉如曾说，与师兄已有婚约，绝不外嫁。</p>

后来过了半年，婉如的父亲，天剑门的掌门，突然派人来提亲，说是门中有变，婉如的娘亲和师兄出了意外逝世，婉如已同意嫁到白家。</p>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婉如从来不提师兄，只不过常常握着这金钗出神。阿卉出生后，她的心思全放在了两个孩子和鹊庄上，渐渐少了看钗子，后来阿妍讨要，便给了她。现在哑叔取出钗子，白沐阳明白，这钗子定是当年的定情物。回想这些年自己一家四口多次遇险，也多次有人暗中相助，自己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恩人是谁，现在想来，可能都是哑叔所为。</p>

婉如曾说过，师兄一表人才饱读诗书，为天剑门中近三百年最杰出的青年，只可英年早逝，而且尸骨无存。</p>

白沐阳回想哑叔形貌，实在是丑陋猥琐，虽然不知当年天剑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此人定是为了保护婉如，长久守在她身边，竟不惜毁容拔舌，这份深情，自己肯定是做不到的。想到此处，心中百味繁杂，已然痴了。</p>

“这钗子，这钗子，你，你是从哪里拿到的？”</p>

白沐阳不用回头已经知道，妻子醒了，而且，已经看到了自己手中的白绢和金钗。</p>

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见到妻子苍白的面庞和蕴满泪水的眼睛，叹了口气，说道：“婉如，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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