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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恶鬼一般，张牙舞爪，狰狞恐怖。</p>
哪怕已经见过很多次，赵炎仍然不由感到头皮发麻，整个屋子里分明有着炭火供暖，却在这时瞬间变得阴冷起来。</p>
“你终于做出了明智的选择，那么就和我签订契约吧...”</p>
怪异而扭曲的音节，如同魔鬼的低语，只有赵炎一个人能够听到。</p>
影子依旧黑乎乎的一片，无法看清其真容，只有那一双血红的眼眸，让赵炎心底情不自禁生出恐惧。</p>
他记得清清楚楚，那是在他十岁那年，突然变成武道废柴的一个多月后所发生的事。</p>
那一年。</p>
虽然只是十岁的年纪，但由于出生的家庭，以及有着一个严厉的父亲，赵炎的童年比大多数同龄人要短暂。</p>
从他学会走路和说话不久，他便已经开始严格的教导，一天中想要玩耍多长时间，就必须读书识字同样的时间。</p>
在读书识字时，并不能敷衍了事，因为一旦这样做，他这一整天中，都将失去自由玩耍的时间。</p>
然后。</p>
随着每增长一岁，他每天自由的时间都会逐步递减，相应的他需要更多的时间用来读书识字明理。</p>
到了六岁开始，每天还要为练武筑基。</p>
在外人眼中，他是天才，是神童，小小年纪便已经拥有许多成年人不曾拥有的学识，拥有非同一般的武道修为。</p>
不过，他讨厌‘天才’和‘神童’这两个词。</p>
虽然他也曾经因为这两个词带来的荣誉而享受，但渐渐他明白过来之后，发现大多数人仅仅凭借这两个词，就抹杀了他曾经的一切刻苦努力。</p>
所以，从那以后他开始变得沉默。</p>
这让他很难和同龄人交流，也让他如同走上神坛一般，让他和天才神童这两个词更加契合，似乎对于其他人来说，天才和神童就该这样，特立独行，与众不同。</p>
直到忽的有一天，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他跌落神坛从一个天才成为一个废柴。</p>
然后一切都变了。</p>
似乎为了验证那一句‘爬的越高，跌的越狠’，一切赞誉都便成了嘲讽，白眼，诋毁……</p>
面对这一切，赵炎不禁怀疑自己和这些人是不是有着巨大的仇恨，在这个时候，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人性的复杂，而不仅仅只是和以前一样，停留在书本上了解到的。</p>
终究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事情发生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赵炎只感觉如同天塌了一般，整个世界变得一片灰暗惨淡。</p>
好在。</p>
不论是一直严厉的父亲，还是家中的其他亲人，并没有表现出和外人一样的态度，反而比以前多了一些不曾有过的亲近。</p>
第一次，赵炎在父亲的眼中察觉到了愧疚，哪怕父亲掩饰的很好，但依旧被他察觉到。</p>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渐渐缓过来之后，赵炎觉得似乎一切也没有那么糟糕。</p>
反而，有种脱去重负的释然和轻松。</p>
意外导致身体留下的伤势，让他不再适合每天刻苦练武，这让他多出来很多自由的时间。</p>
本来，他以为自己在多出这些自由的时间后，会体验到和同龄人一样的快乐。</p>
然而。</p>
事实上并没有如此，很快他发现同龄人所做的很多事，都显得很无聊，很幼稚，甚至可笑。</p>
让他有种在浪费时间的感觉。</p>
他觉得这样的话，还不如去练武，练武虽然很多时候会显得枯燥，但每一次练武之后，他都能够感觉到自身的成长和进步，这会给他带来一种满足的成就感。</p>
只是。</p>
当他尝试像以前一样去练武时，他发现自己已经做不到，也找不回以前那种感觉。</p>
如果说以前每一次的练武进步，就好比是一日千里的快马一样，那么现在的进步，甚至比蜗牛还要慢，慢到他几乎都快要察觉不到自己的进步。</p>
这让他感到惶恐，迷茫。</p>
以前他每天可以练武三五个时辰，在意外之后，每天练武半个时辰，身体就已经达到极限快要崩溃一样。</p>
所以，接下来每一天，他几乎都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沉浸在书籍的海洋中，试图通过读书来麻醉自己。</p>
然后。</p>
突然有一天开始，赵炎突然感觉暗中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p>
起初，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又或者是父亲为了防止自己再出现意外，所以让人在暗中盯着。</p>
被人盯着的感觉很不舒服，特别是这种眼神十分冰冷。</p>
很快，他察觉有些不对劲。</p>
仿佛就像是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有一双死人的眼睛在盯着自己，并且是时时刻刻。</p>
对于鬼魂这种东西，他只在书中看到过相关记载，并没有亲眼见过。</p>
据说，在神猿古国这样的古国境内，很难看到它们的存在，只有一些时常发生战乱的小国，和一些偏远人少的地方，才经常出现有关的传闻。</p>
赵炎心中隐隐感到不安，犹豫了一下，他将此事告诉了父亲。</p>
父亲一开始虽然不太相信，但对此很重视，在经过查探没有发现之后，甚至还从一些大城池，花费不小的代价找来驱鬼人士。</p>
不过，最终依旧一无所获，赵炎的感觉被认为是一种错觉。</p>
这期间，赵炎感觉到那种被盯着的感觉时隐时现。</p>
大多数时候，当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那种感觉就会出现，而当自己和其他人在一起，或者在一些公共场合，那种感觉就会消失。</p>
他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心态出现了问题。</p>
但随着父亲经常外出，去四处奔波为自己寻找治疗的方法开始，赵炎常常一个人。</p>
那种被盯上的感觉越来越强烈。</p>
并且有一天，他开始做噩梦，每一次都是一模一样的梦。</p>
和一般的梦醒来之后就会想不起来不同，他所做的噩梦就像是记忆一样，深刻地烙印在他的脑海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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