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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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的面前就摆着一本书，一本刚刚装订好，在大明还算孤本的书。</p>

看看样子，不正是被“空虚道长”丢到的那一本“君主论”吗？</p>

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一晃都这么多年了，周易岂会一点长进都没有。</p>

就算对面掩饰得再好，不经意见，也总是会露出一些破绽的。</p>

毕竟，跟空虚道长认识这么久了，比赛吹牛的话，周易貌似没输过，然后下棋对弈的话，周易有好像没赢过。</p>

而这次，周易偏偏就赢了。</p>

对面的棋路明显生疏，明显不是空虚道长该有的状态，周易又如何看不出来？</p>

所谓的“书本”也不过投石问路的诱饵罢了。</p>

“对方究竟是谁？”推算无果，卦卜无效，以至于周易都快有些走火入魔了。</p>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是连对方是谁都弄不清楚，事情可就真的棘手了。</p>

这一次，周易看出来。</p>

下一次呢？</p>

当然，周易既然已经看破了，自然可以先将对面揭穿之后留下来。</p>

但对方既然敢这么施施然上门来，那么，周易自然就不会认为对方有那么蠢！</p>

何况，周易自己也是顾忌多多，毕竟，对方借用的是空虚道长的肉身。</p>

肉身一损，空虚老道怎么办？</p>

西贝货走了，第二天早上，真正的空虚道长也终于来了。</p>

空虚道长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了一个几个太监，手里端着礼品，貌似恭歉地站在了空虚道长身后。</p>

其中几个小太监周易望了一眼，没怎么在意，但站在空虚道长侧后的那个老太监，周易不过看了一眼之后，便颇有些玩味了。</p>

“这位怎么跟着你一起来了！”周易一把拉过了空虚道长，颇有些意外地小声问道。</p>

“就知道瞒不过你！”空虚道长倒是不意外周易能一眼看出自己身后老太监的身份，于是笑道。</p>

“我先打个招呼先！”周易说完，立刻便毫不客气地丢下了空虚道长，直接转过去，走到了老太监面前。</p>

“魏公公，久仰久仰！”周易拱了拱手道。</p>

周易没说假话，是真的久仰了。</p>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p>

至于这个久仰之中，到底是善意还是恶名，那就真的只有周易自己晓得的。反正从周易的表面上是绝对看不出来的。</p>

“神君认出杂家了？”魏忠贤显然是知道周易身份的，但顾忌背后的四个小太监，所以说话相当小声，也一点都没有摆九千岁的架子。</p>

“魏公公生祠遍及天下，香火鼎盛，乃人中神仙，本座如何认不出来？”周易笑了笑道。</p>

但话语是不是真的好话，就看谁来听了。</p>

“不知神君这是何意？”魏忠贤闻言，顿时脸色一变，很是有些不快地道。</p>

“这些你可以问问空虚道长，若是本座的话，谁带头，本座就先杀了谁！”周易呵呵一笑道。</p>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我们进屋去谈？”空虚道长没想到周易会突然说出这话来，顿时有些诧异，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赶忙过来圆场了。</p>

魏忠贤是个聪明人，更是一个惯能察言观色，能屈能伸的人。</p>

虽说这两年，随着地位猛涨，脾气也跟着涨了不少。但还真是要看人来的。</p>

至少，在周易跟空虚道长面前，魏忠贤还是知道如何收敛自己的脾气的。</p>

见得魏忠贤竟然忍下了脾气，周易也就不再多话了。</p>

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得好。</p>

若是连这一点都想不明白，那这个“九千岁”就真的让周易太过失望了。</p>

周易将一行人请进了花厅，让丫鬟端茶上水，又寒暄了两句之后，便毫无待客礼仪地将几个太监甩在了一边，独自拉着空虚道长进了自己的静室私下谈话了。</p>

“老道，你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周易叹了口气道。</p>

空虚道长精神看上去就不怎么好。</p>

神光晦暗，三元不振，眉心之中还有隐隐又黑气缠绕。</p>

“有没问题，老道比你知道的更清楚一点？”空虚道长虽然看起来精神不太好，却依旧死鸭子嘴硬。</p>

很有些输人不输阵的意思。</p>

周易闻言，哈哈大笑，心中所有的阴霾一扫而空，这才将一行人带到了自己的小院之中。</p>

“魏忠贤怎么会跟着老道你一起来的？”小屋之中，自由周易设下结界，当然可不直言无忌。</p>

“陛下的意思。”空虚老道笑了笑回答道。</p>

“陛下信不过你？”周易皱了皱眉头，神色不渝地问道。</p>

“那倒不是，只是陛下有什么事情也不瞒他罢了。而且魏忠贤提督东厂，锦衣卫也一样听他的，此去辽东，少不得他们帮忙，所以老道最近跟他打交道比较多。”空虚道长赶忙解释道：“这次，倒是魏忠贤自己求了我，想要见一见你这位人间神抵的！”</p>

“只是没想到，你一见面就不给他面子啊！亏得人家还好心给你带礼物来了！”空虚道长笑道。</p>

“哦！”周易闻言立刻明白了过来。</p>

凡人求神拜佛，自然当有所求。</p>

魏忠贤如今权倾朝野，荣华富贵自然是不缺的。能让这位求的，相比也无非两件事情罢了。</p>

一个是阳根，一个就是未来了。</p>

只是这两件事，周易都不好帮啊！</p>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魏忠贤既然能做到这个位置，当然不会是个蠢人。</p>

无论是谁，做到如今这般群情汹涌的地步，都不会有好下场的。</p>

世上无情帝王家，魏忠贤跟朱由校之间或许真的有那么一点感情在里面，但面对江山，这点感情是真是假，有多份量那就真的不好说了。</p>

魏忠贤不过就是皇帝的白手套罢了！</p>

是朱由校用来平衡朝堂，打击东林党的棋子罢了。</p>

这一点，朱由校心里清楚，天下明眼人也清楚，而魏忠贤自己一样很清楚。</p>

等到皇帝有把握掌握朝堂，或者感觉到魏忠贤已经有脱离掌控的威胁之时，便是魏忠贤身死之日。</p>

只是后来，谁也料不到朱由校会因为一场意外，离奇地落水身死罢了。</p>

棋子就该有棋子的觉悟。无论魏忠贤现在如何风光，都不免要为自己的未来担忧的。</p>

“老道你神光不守，元气不足，以至于为外魔附身，而且昨天还来过我家一趟，这些，你可知道？”周易问道。</p>

“老道当然知道，一梦之后，脚下竟然莫名多了尘土，再不明白，老道岂不痴长了这几十年岁月？”空虚道长苦笑道。</p>

“所以，老道立刻便到你这里来了！”空虚老道笑着说道。</p>

“如何会变成这样？”周易又问道。</p>

昨天的事情实在太过诡异，以至于周易都不得不将来龙去脉问一个清清楚楚了。</p>

要知道，空虚道长虽然是一个凡人，但毕竟也是道门中人，而且一直以来精气完足，本不该为外魔所侵的。。</p>

如今突然变成这样，就不容周易不为之担心且困惑了。</p>

空虚道长在这方面倒是真的比周易知道得要多，当即便苦笑了两声，回答道：“这对老道来说，还真不知道是福是祸啊！”</p>

“若是十年前，老夫又这样一番境遇的话，说不定真的要死而无憾了！”空虚道长接着说道。</p>

“什么意思？”周易有些弄不懂空虚道长的意思了。</p>

“内劫外魔而已，内劫不生，外魔难入，内劫即起，外魔自然乘虚而入！”空虚道长解释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