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锦江拱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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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州城（大同）外，八万黑汗人的行进队伍奇长，一直蔓延十多里······</p>

现在，黑汗人的身份是金国的奴隶；他们面临的命运就是分配给女贞贵族放牧、作奴婢，黑汗人落到如此境地，全拜阴险的萧干所赐。</p>

历来像敌人投降都要纳投名状、献见面礼，萧干这份大礼可是异常丰厚了。</p>

要知道金国才从燕京附近强制迁移两万汉人就激起‘张觉事件’，导致幽州大动乱；而这一次的八万黑汗人都是白人相貌，在辽东他们非常显眼，跑到哪里都藏不住，贵族们使用起来非常放心。</p>

“萧干大王，我是此地驻军统领；剩下的迁往辽东的路程，就靠你押送黑汗人前进了。”</p>

完颜宗弼（金兀术）对萧干指示道：“你得留下你们六千奚人部族的家人在云州城作人质，你带领你的三千骑兵和五千本地汉军押送便了。我已经向朝廷上书称赞你的功绩了，你会被重重的赏赐！现在我们大金非常需要人才，你不用担心没有用武之地，哈哈！”</p>

“多谢宗弼将军美言，日后萧干必有厚报！”</p>

萧干恭恭敬敬的施礼拜谢。</p>

对于质押人质，他也没什么可争辩的余地；无论是从大漠草原的部族传统还是中原历史来看，这都是对方自我保护的正常要求。</p>

萧干之所以敢放心的投靠金国，是因为女贞人这几年信誉度还是很有保证的。</p>

这不是因为女贞人天生正直善良，而是因为他们初始的力量太弱小。</p>

当你不够强的时候，还敢不好好的接纳投降者？你要想从几万人的部落发展起来、对抗一个强大帝国，必须团结所有‘看得见的人’、收买人心；只靠女贞人自己的话，迟早被消耗殆尽。</p>

像辽国的天祚帝，完颜阿骨打跟他既有直接的家仇也有‘国恨’，就算这样也没有杀他，之后的金国统治者也一直把天祚帝养到八十多岁善终。</p>

还有后来抓住的宋徽宗、宋钦宗父子，金国也是好吃好喝的养着，只是不许他们乱跑。</p>

金国还给他俩配有不少妃子、宫女，这俩皇帝在黑龙江比着生孩子，都得以善终。</p>

后来南宋的文人对赵佶赵桓父子俩的‘悲惨臆测’，完全是凭空虚构，只是为了激起华夏人民的抗战决心。</p>

——</p>

金国对天祚帝和宋徽宗宋钦宗好，根源是完颜阿骨打这些开化了的上层作为蛮族对‘文明人’的尊重：我对你们越是文明，越是显得咱也是文明人，我并不比你差、不比你低级。</p>

另一方面的原因，是数量过少的女贞人当时非常需要达成最广泛的‘统一战线’（严重怀疑完颜氏里有穿越者），需要树立鲜明的‘榜样’收买人心、化解敌方的抵抗决心。</p>

再者，不杀这些皇帝而只是掌握在手里，也可以经常给对方添乱。</p>

残辽就是因为天祚帝一直没死，后来自立的几个契丹皇帝的合法性也都被质疑，团结不了想反抗的民众，只好各自为战。</p>

而南宋这边，宋徽宗宋钦宗一天不死，南宋的舆论就不得不经常要‘迎回二圣’，弄得宋高宗赵构也很难受。</p>

所以啊，能不杀人还是尽量不要杀的好；就算有些人现在没用处，不代表将来没用处，不能到万一要用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杀掉了。</p>

完颜阿骨打和弟弟完颜吴乞买的领导风格是一脉相承的：有些时候，他们觉得要‘屠城’就连一个小孩也不会放过；但是只要意识到某个人有价值，就会非常珍惜资源、对你好、尽量拉拢，多大的仇恨都可以放下。</p>

在这一点上，这两个金国掌舵人的眼界和格局真是不得了！</p>

女贞人能够崛起并称霸中原，真的是在初期作对了每一件事情、用对了每一个人才；再加上辽国和宋国的过分配合，想不成功都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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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程洲、杨牧一行抵达威楚府的治所‘楚雄城’时，远远坠在后面的大宋出使团才堪堪走到成都。</p>

大宋使团带着对大理国上贡的回礼，仅仅牛车就装了二十箱呢。</p>

华夏的统治者历来都是这样，在布‘威德’于域外的思路指导下，对外宾特别慷慨大方、装阔气；但对自己国民却异常苛刻，饿死自己人也要对外大方援助，反正高层是不会饿死的。还不准贱民们提这些事：‘家丑不可外扬’！</p>

微胖的程道明在使团队伍中间的马车上，他沾着假胡子、穿着程洲的官服扮演程公爵。</p>

照说这种替身还是有一定危险性的，但程道明觉得义不容辞。他是程洲的义子，是‘街浪仔’孤儿；他是自告奋勇的承担这个角色的，在东京城里当小厮潜伏他也是受够了，出来一展抱负才是男儿所为嘛······</p>

“程相公，前方只要过锦江拱桥就是驿馆了您看这座桥行人如此密集，过桥的时间可能要很久；现在是中午时分，是继续赶路还是在驿馆歇息？”</p>

扮作随扈的程道正前来禀报，他因为个子较高，扮演是杨再兴的角色。</p>

“过桥之后，今天就歇了吧；成都这么大加上行人密集，我们的速度太慢，只怕走到城南出城门就天黑了。”</p>

“好的。”</p>

程道正去到前面指挥车辆依次上桥。</p>

当程公爵的马车也走到桥上，突然一个女音大叫道：“退开、退开！所有人退开、有炸弹！”</p>

但是宋人没有听说过炸弹这种东西，虽然被她惊惶的样子影响慢慢散开，但是并未离开桥面。</p>

“晓玥？你怎么也在这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