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要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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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阳……</p>

绯阳坐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她盯着窗外，冷酷的小脸漠无表情，神游太虚一般，任由讲台上的老师滔滔不绝地和其他学生互动提问。她的座位和其他人远远隔开，就像特立独行似的被孤立。</p>

“绯阳同学，请你告诉老师，葫芦酒仙的用法。”</p>

所有学生都看向她，有些窃窃私语和私笑。绯阳清冷地扫过这些人，随即低下头，低声说：“我不知道。”</p>

“不知道？这是常识。”</p>

有一个女生阴阳怪气地说：“老师，她是个傻子，她连饭盒怎么用都不知道呢。”</p>

绯阳更加地低下头。那个女生挑衅地笑：“哼，死花瓶，长得好看有屁用，实在一个弱智，没有父母的野种。”</p>

“你骂谁野种？”绯阳猛地一拍桌子，冲到她面前，啪地一巴掌甩在她脸上。</p>

那老师急了：“绯阳，你又打人！”可是绯阳已经和那女生扭打在一起，其他学生竟然帮助那女生，一起用力把绯阳推得一直后退摔在地上。她清冷的眸子里弥漫起水雾，忽然抬起手指对准那女生，手指尖隐隐有绿色的光在冒出。</p>

“击杀咒！绯阳，不可以！”老师惊慌地挡在女生前面，那女生早已吓得面无人色。</p>

“你去死！支离破碎术！”绯阳大喊着，绿色嘭地射出。老师凝聚出水盾，挡住了这一击杀咒，她阴沉着脸：“绯阳，你的行为太恶劣了，校长早警告过你，不得用击杀咒，你想被开除吗？”</p>

“我的叔叔教育我，决不能忍气吞声，谁欺负了我我就要欺负回去！”</p>

“那你也不能这么凶残！”</p>

那个女生有老师撑腰，胆子立刻又大起来：“老师，她是傻子，她根本就是个野蛮的废物，整天就知道叔叔叔叔地喊，难道你是你叔叔生的？是你妈妈偷了你叔叔生的野种？”</p>

绯阳通红了眼，眼泪在打转：“你敢骂我妈妈？”</p>

有其他的学生附和地喊：“那你就把你父母叫出来，我们就承认你不是野种。”</p>

绯阳终于流出了泪，她猛地推开她这些所谓的同学，冲出教室。卡卡躲在阴影里，心里一阵撕裂的疼痛，听见有个熟悉的声音喊：“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p>

“白鸥老师，你来的正好，绯阳这孩子又放击杀咒了，你这个班主任要好好管管。”</p>

白鸥闻言，苦恼地拍拍额头，冷不丁看见卡卡，一愣。</p>

这个老师，不就是刚刚才被他撞倒的那一位吗？原来她是绯阳的班主任。想起来真是失职，他作为绯阳的监护人，连绯阳的班主任都未曾见过。他望了望一路小跑躲起来的绯阳，抬脚走向白鸥，朝她伸出手：“我是绯阳的监护人。”</p>

白鸥愕然，这还真是……没有礼貌，连你好都不舍得说。而卡卡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转头看向那个被打的女生脸上的巴掌印，冷笑：“打得好，应该再打重一点。”</p>

那女生被卡卡浑身的凉气吓得躲到白鸥身后哇地大哭，白鸥更加头疼。</p>

办公室里。</p>

“绯阳这学生实在太难教。”白鸥大吐苦水，“圣彼得小学一年级有大约六百个学生，而她几乎跟一半的学生都动手打过架，简直是个小恶魔。”</p>

卡卡嘴唇上翘：“哦，是吗？不错。”</p>

白鸥惊讶地注视他，脸色立刻阴沉，“这位家长，你的教育方式一直都是崇尚暴力吗？难道绯阳好战的暴力倾向是出自你手？”</p>

“我并不认为自卫等同于暴力。”</p>

白鸥一脸地严肃：“我必须警告你，绯阳现在有非常严重的自闭症。”</p>

“自闭？”卡卡沉下脸，“你说绯阳自闭？”</p>

“入学两个月以来，她有两个极其明显地弱点。第一个就是不懂常识，她用野草去喂白鸽，去喝湖里不干净的咸水，甚至去吃蓝墨水……她的常识等同于零，所有学生都笑话她是八岁的弱智。第二个弱点就是胆小，一只小猫都曾吓得她大哭大叫，她害怕和同学交谈，所有学生都轻视她，不和她玩。这两个弱点直接导致了她变得孤僻，非常孤僻，不和任何人交谈，一个人发呆，不听讲。为了不被人欺负，她用冷酷伪装自己，变成一个刺猬一样，一言不合就要对人拳脚相加，不知道是谁居然教了她击杀咒，她曾经差一点用支离破碎术杀死了丹蓉儿，就是今天和绯阳打架的那女生。这种行为是病态的，她现在孤僻，自闭，将来就会久而久之地发展成抑郁，她的人生就完了。”</p>

“那你们老师就束手无策吗？”卡卡逼近白鸥，几乎贴上了她的鼻子，“那我要你们这些老师何用？”</p>

白鸥被卡卡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坏了，“别，你想干什么……”</p>

窗外忽然传来呼喊和惊叫。白鸥急忙说：“肯定又是绯阳和丹蓉儿。”</p>

卡卡飞快地冲出去，看到绯阳和丹蓉儿被一圈圈的人围住，两人扭打在一起。</p>

“你敢打我？你这个野种！”丹蓉儿一边抓绯阳的脸一边骂，“你知不知道我是谁？”</p>

白鸥用力分开她们，严厉地批评：“不许打架！”</p>

忽然有一个声音傲慢地说：“谁敢欺负我孙女？”</p>

“南天王！”白鸥失声喊，急忙弯腰行礼。卡卡远远地看见一男一女，嘴角上翘，呵，南天王和丹美瑞，有趣了，原来丹蓉儿是南天王的孙女。</p>

南天王傲慢地高昂着头，看起来不可一世。丹蓉儿一看有南天王撑腰，胆气无限提升，指着绯阳：“爷爷，就是这个杂种，她天天打我。”</p>

绯阳咬牙说：“天天打你？好，你再敢骂我杂种，我便天天打你！”</p>

“小兔崽子！你还反了天不成？”丹美瑞忽然扬起手，不顾白鸥的惊呼声，抬手拍向绯阳：“我替你父母教育教育你这张破嘴——啊！”</p>

她的手被人凌空抓住，当然是卡卡。卡卡猛力一捏，所有人听见骨骼碎裂的声音，丹美瑞惨叫着被卡卡一脚踢中腹部狼狈地摔在泥土上，污染了她雪白的长裙。</p>

“叔叔！”绯阳惊喜地抱住卡卡的腿，她觉得再也不用怕了。</p>

“你，是你！”丹美瑞认出了卡卡，“父亲，你要替我做主。”</p>

南天王吃惊地看着卡卡，神色阴晴不定，嘴边的白须颤个不停。卡卡冷笑地望着南天王：“真是别来无恙啊，南天王，漫饶黄那里的伙食不和你胃口吗？”</p>

“住口，别说了。”南天王大叫一声，然后近乎恐惧地躲闪卡卡的眼神。他是趁着看守不备逃出来的，担心被漫饶黄事后报复，才决定先带着全家躲起来暂避风头，却不想竟遇到这个一手促成他败局的可怕谋士。</p>

丹美瑞怎甘心被卡卡打，她爬起来就冲到卡卡面前，“你这个低贱的——啊！”</p>

卡卡啪地一巴掌甩在她右脸，打得她懵了，她发狂一样喊叫：“你这个——啊！”</p>

又是啪地一声，她的左脸高高地肿起。白鸥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置信卡卡的暴力，那些学生早已吓得远远躲开。绯阳骄傲地喊：“他就是我叔叔！”</p>

丹美瑞终于被打怕了，哭着躲到南天王身边：“父亲，他竟敢……治他死罪，我要他死！”</p>

“好极了。”卡卡朝南天王走过去，一双紫色闪动的眼眸几乎贴近他，“本刁民得罪了南天王，就请南天王治我死罪好了，以下犯上意图叛乱这罪名如何？”</p>

南天王浑身颤抖，卡卡的话就像是最深沉的讽刺让他后怕，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在月亮女神殿以激将法只言片语收服十万梅林军的恐怖景象，以及他身边带着的那个叫破军的魔头。他几乎是连拖带拽地带着不甘心的丹美瑞和丹蓉儿狼狈地逃出圣彼得小学。</p>

“你好威武啊，叔叔。”绯阳一脸崇拜地抱着卡卡的大腿，“吓得他屁滚尿流。”</p>

卡卡抚摸着绯阳的头发，那一丝一缕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敌人都是纸老虎，所以阳阳，我们不用怕任何人。”</p>

“嗯，我知道了。”绯阳重重地点头，“我再也不会害怕和别人说话了。”</p>

“是吗？那我带你去见真正的大场面，我的侄女，不能怕任何东西。”</p>

当然卡卡的请假被白鸥严词拒绝。“什么？十天？不行，她还要上课，不能请假。”</p>

当然白鸥的反对被卡卡直接过滤，无视白鸥又恼怒又无奈的矛盾表情，卡卡直接带着绯阳大摇大摆地走出校园，引得那些学生目瞪口呆。</p>

月亮女神殿的梅林军和火凛军已经被漫饶黄整合归一，取名革命军，正在进行战前的磨合训练，近二十万大军铺天盖地地或空战或陆战，各种击杀咒马蜂一样铺满天空。</p>

“叔叔……”绯阳胆怯地望着那些杀伐的士兵，每一次他们的吼叫都让绯阳小脸苍白身体一颤。三个月前她还是独居世外的隐士，除了妃妃从不曾见生人，而短短时间内她就被迫独立住在寄宿学校面对一张张陌生的脸孔，现在更是要直接面对浩浩荡荡的杀戮之风。她娇弱地紧紧抱着卡卡的腿。</p>

“阳阳，你要坚强，要尽快学会面对比更浩大的场面，否则我怎么能放心？”</p>

“为什么要尽快？为什么要说不放心？”绯阳忽然害怕地紧紧抓住卡卡的衣服，哭着喊，“难道你要丢下我？你要离开我？爸爸，不要抛弃我，不要——”</p>

卡卡难过地抚摸她的脸，我怎么忍心抛弃你？可我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我不知道还能照顾你多久，我不知道我死后你会不会受人欺负。世界太可怕，我只能把你训练地坚强又无所畏惧。原谅我对你的严厉，绯阳，原谅我把你的时间一个月当一天用。</p>

卡卡粗暴地推开柔弱的绯阳，拽着她的手，几乎是拖着她在烈烈雄风的演武场行进，绯阳哭得梨花带雨，被卡卡一瞪，立刻吓得轻声啜泣。那些士兵都奇怪地用余光瞟着被卡卡“虐待”的绯阳，咬牙切齿，仿佛在暗骂卡卡对小孩施虐，他们依然不会忘记卡卡曾经羞辱漫饶黄，卡卡简直就是魔鬼。然而他们绝不敢多嘴，魔鬼是可怕的，眼前这个尤其可怕。</p>

“站在这里，不许跑，也不许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