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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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抓住镜框，巨大的吸力拉扯住他，他觉得身体在变形，他想呕吐，就像以前用传送阵一样。然后很快地，呕吐眩晕感消失了，他和叔妃一起摔在冰凉的水里。</p>

“这里是天卑宫。”叔妃喊。她浑身湿透，前凸后翘的身材一览无遗。卡卡却看也不看，抱着她飞一般幻影移形，冲出天卑宫直奔中级法庭。</p>

人头攒动，中级法庭已然开庭。</p>

“站住！”</p>

卡卡在法庭门口被织法者拦住。“我是织亡的辩护人。”</p>

“可是被告人已经有辩护律师了。”</p>

卡卡推开他强行闯了进去，法庭里挡路的观众被他粗暴地撞开，远远地看见审判席。织亡正耷拉着头，神情低落地坐在被告席上，他不反驳，也不辩解，他发呆地看着脚下，任凭他的律师高谈阔论。那个女律师背对着卡卡，戴着黑色的兜帽穿着黑色的法师袍，卡卡看不清对方的脸，但看对方佝偻的脊背似乎年事已高，对方的声音嘶哑又尖锐，以及——似曾听过。</p>

“综上所述——”那律师说，“一切证据都证明，我的当事人所在的波江座并没有参与叛变，波江座是被别有用心的魔鬼挑拨离间的，他们才是受害者。”</p>

当她说完这句话时，她回过神面对观众们的质疑，随着她抬起头，卡卡看见了她那张隐藏在兜帽下的脸，刹那间心神巨震——枯槁的面容和鹰钩鼻子，是那个巫婆，在波江座时威胁织亡而后被卡卡杀死的巫婆。</p>

她应该死了才对！而她现在居然又成了织亡的律师。织亡在搞什么鬼？</p>

“这是我收集到的物证，请审判长过目。”巫婆说，她取出一本黑色的书籍递上去。那本书纯黑地像墨水浸透过，隐隐间从书籍里流淌出红色的光，烫金的封面让卡卡觉得似曾相识。他注视着审判长蔡仑翻开书籍。</p>

“书里是空白的，阿拉尼。”蔡仑说，“有什么咒语吗？”</p>

“你仔细看。”</p>

蔡仑复又低下头，仔细地凝视书页，忽然那本书的中间折痕发射出猛烈的白光，白光照射在蔡仑身上，只听见唰的一声，蔡仑从他的审判长位置上消失地无影无踪了。然后白光继续扩散，将审判席上惊叫着的所有人全部卷入。法庭陷入混乱，观众开始混乱地逃跑。</p>

卡卡冲向审判席，他认出来了，那本书是——索神妖契！是索罗门尼的邪恶武器。织亡原本无罪，卡卡有办法让他无罪，可是现在织亡和索罗门尼混在一起，用索神妖契屠杀天卑星。卡卡不能让他的罪再扩大，他必须立刻合拢索神妖契。</p>

“卡卡，别碰它！”</p>

出乎意料的，这声音不是来自织亡，而是叔妃。卡卡的手已经即将碰到索神妖契，他回头看见巫婆的身体忽然膨胀，变成巨大的百眼怪索罗门尼。卡卡的手终于碰到了书。</p>

忽然地，一股强烈的力量钻进身体，卡卡根本来不及抵抗，他的身体已经被吸进疯狂旋转的空间，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了幻影苍山的镜框。一个可怕的念头跳进脑海——这本书被做成了飞钥，连接另一个地方。</p>

他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然后他听见喊叫声。他揉了揉眩晕的脑袋，看见他身处一座水晶般的隧道里，透过隧道他能看见水晶壁外游过的巨大鳐鱼和深蓝色的水草。他一下子想起了索罗门尼之墓。不，这里不是索罗门尼之墓，这里阴暗潮湿地像真正的野外墓地，有一根根高大的刑柱立在随处可见的暗淡火盆边，他听见的喊叫声来自于先他一步被传送到此的蔡仑等人。</p>

“一个水手，用烟头逗弄他的嘴；另一位啵着脚模仿他的残废；一旦堕入笑骂由人的尘世，迅猛有力的翅膀，却变得寸步难行。”</p>

忽然有人轻声地吟唱。这首诗——卡卡心头一颤，和他在梦境里听见的吟唱一模一样，同样的腔调和语气，难道那时的梦境是在警示今天的危险。</p>

有一个人忽然从不远处的刑柱后拐出。卡卡紧张得拔出不知火剑，这个声音熟悉到令他痛恨，但是他希望是自己听错了，然后听见对方一打响指，地上的火盆一个个窜起火苗，刑柱变得通红并伸出一根根的触手将蔡仑等人全部捆绑，封住他们的嘴，只留下卡卡一人站在空旷的湿滑地面上。</p>

“好久不见了，卡卡。”</p>

“伯颜！”</p>

伯颜狰狞的脸在火光下映照地格外清晰，他朝着卡卡一步步靠近：“不只是我，还有你的老朋友们。”</p>

有四束光先后幻影移形地落在高高的阶梯上，随着他们扬起的命力散去，卡卡既愤怒又惊讶又疑惑地看清他们的脸。有两个人卡卡猜到她们必定会在此——涂晓和飘摇。涂晓已然换上了一套华丽高贵的帝姬服，只依然保留了她最爱的紫色；飘摇依旧妖娆绝代地像个蓝色妖姬。</p>

可是剩下的两个人竟然是织亡和索罗门尼。</p>

“织亡！”卡卡大声喊，“你到底在做什么，你怎么会和伯颜这种鼠辈混在一起？”</p>

“我不想死，卡卡！”织亡厉声喊，他似乎要把压抑已久的恐惧一起释放，“我们波江座是十二宫权利博弈的牺牲品，商曲不会放过我，他一定会判我死刑，你无能为力，卡卡。”</p>

“你要相信我！”</p>

“是，你厉害，你聪明，你自认为你无所不能，那我又算什么？”织亡喊，“你现在很出名，所有人谈到你，说得都是英勇无畏的卡卡保护了胆小无能的织亡！你只是我的元帅，我才是王子，我的自尊心不允许我变成你的配角！”</p>

卡卡的心一阵刺痛，仿佛又回到被安吉丽娜挑拨离间的那一晚，织亡甚至说出割袍断义这样绝情的话，他是被蒙蔽的，是被人挑拨的，而能挑拨他的人是——卡卡指向涂晓：“说，是不是你在煽风点火？”</p>

涂晓从卡卡出现时那一双朦胧的眼睛便在他身上定格，再也容不下别人。“螃蟹，好久不见了。”</p>

“不许这么叫我！回答我的问题，我知道一定是你！”</p>

涂晓神色一黯，沉默便是默认。卡卡的心又被再一次刺痛，他再也不想看见这几个蛇夫座了。“那么，织亡，那本索神圣契也是针对我的陷阱？把它做成飞钥，是要把我传送到这里？”</p>

“是。谁要你这么聪明，普通的计谋怎么能骗的了你？”</p>

“呵，最了解我的人果然还是你。”卡卡盯着他，“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呢？杀了我吗？为了你那点可怜的自尊？”</p>

“我怎么可能会杀你呢，卡卡。”织亡说，“我已经和伯颜、索罗门尼达成合作，我们三个冰释前嫌，一起对付十二宫，我用我的生死交错命格帮伯颜复活太煌、帮索罗门尼打开传送门迎接妖精军团，而他们答应我，送我们离开天秤座。”</p>

“呵，太煌已经死了，灰飞烟灭不复存在了，不可能复活。”</p>

“不，伯颜说太煌的骸骨并没有完全被毁灭，他身体的某一部分正埋葬在不知名的地方。而这正是你会在这死海魔渊的原因——用你的坐标公式找到太煌的那部分骸骨。”</p>

“原来你们已经知道我破解了坐标公式。织亡，我以为你很了解我，难道你不知道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蛇夫座吗？我卡卡也许可以和老鼠合作，可以和杂种合作，可以和猪合作，可以和狗合作，但是——绝不会是蛇夫座！”</p>

一根冰箭嗖地射落在卡卡脚边。飘摇冰冷地吼：“该死的东西，再让我听到你诋毁蛇夫座，我就把你剁了喂狗！”</p>

“嘿，飘摇，别动气。”伯颜一反常态，在过去他听见卡卡诋毁蛇夫座时恨不得下一秒就把卡卡挫骨扬灰，但是他今天颇有耐心，“他若不逞一下口舌之利他就不是卡卡了。卡卡，和我们合作你不会有任何损失。”</p>

“你当我和你一样蠢？”卡卡说，看到伯颜抽动的不悦嘴角，他冷笑一声，“鸟尽弓藏的道理我三岁就懂了，我永远不会忘记你那颗企图杀死我的心就和你对蛇夫座的忠心一样顽固。而且，哪怕你真的放过我，但也不代表我便会放过你们！我记得你应该听我说过许多次了——即便你真的复活了太煌或者少煌，早晚我也会把他们全部打死，死的连一粒灰都不剩！”</p>

伯颜直直地盯着他，那双血红的眼睛里布满阴霾。</p>

“来吧，鼠辈们。”卡卡提着不知火剑摆好战斗姿态，回光返照命格飞出他的额头，有力地转动，“伯颜、飘摇、涂晓，还有索罗门尼，你们四个尽管一起上，今天我卡卡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波江座的尊严！我的王子已经丢弃了他的荣誉，就由我这个元帅来捡起它，死有何惧！”</p>

“螃蟹，不要！”涂晓泣声喊，“我们只想知道坐标公式，你就帮帮我这个孤儿，好不好？”</p>

卡卡神色一黯，曾经，涂晓是个单纯的女生时，她每一次哭泣都能牵动他的神经，让他缴械投降愿意为她上天入地，可是现在他只觉得恶心。“涂晓，蛇夫座的帝姬，呵，还真的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孤儿？谁又不是呢？我曾经认识的弟妹已经死了。来战吧！”</p>

忽然有一个人从天跌落，摔在卡卡脚边，绝世的温柔容颜让卡卡心里一沉。他恼怒地拽住叔妃：“你来做什么？笨女人，谁要你碰那本该死的书！”</p>

叔妃温柔地望着他，柔声说：“我想要找到我的丈夫，只有你能帮我，所以，你去哪，我也便应该去哪。”</p>

“你就不能动动脑子吗？你会死在这里！”</p>

“不，不会死，卡卡。”叔妃忽然低下头，满面通红，“卡卡，你还是把坐标公式告诉伯颜吧。”</p>

卡卡脱口而出：“我绝对不会和这种鼠辈——”他猛然顿住，惊讶地张开嘴，难以置信地审视着叔妃，“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个鼠辈的名字？”</p>

“对不起，卡卡。”叔妃羞愧地更加通红了脸，她呼吸急促，变戏法一样拿出酒壶猛灌了一口酒，和伯颜并肩站在一起。</p>

“你……你是……师父？”</p>

“是我，卡卡，叔妃就和季妃一样都是假名，我就是妃妃。世界上有一种叫做卡布奇诺的药剂，可以暂时改变人的外貌。”她说着，拿出一个试管，里面闪动着蓝色的药剂。她一口喝下，面容开始变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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