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八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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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歌的力气太大，卡卡疲惫地身体完全抵挡不住，光剑锋锐的亮光重重落下，卡卡头一偏，躲过了喉咙，光剑重重刺进了他右肩头。全身肌肉痉挛。</p>

海歌咧着险恶的嘴，旋转光剑。剧痛撕裂卡卡的意识，他猛然奋起全力推开海歌，身体坐起，光剑从剑刃到剑柄穿透他的肩膀。卡卡掐着惊愕的海歌的脖子，大吼一声，撞破隧道的管壁，一起摔进太空的混乱风暴里。</p>

海歌嘶声大笑：“你想同归于尽？我本就是要死的，卡卡，我赢了！终究还是我赢了，你死定了，哈哈哈……”</p>

“只有你一个死而已！闪耀灰烬！”</p>

卡卡的身体化成灰烬，然后重新在隧道里聚拢。他喘息着，低头想看看摔进风暴里的海歌，但是——空无一人！</p>

海歌呢？</p>

不安蔓延到全身，卡卡惊得回头，看见海歌以诡异的法术竟然也重新逃到了隧道里，他正握着光剑对准卡卡，脸上充满愤怒的冷笑：“灭言闪杀术！”</p>

“血骨无锋术！”</p>

两条击杀咒冲撞在一起，互相连接。卡卡原以为他会瞬间败北，但是奇怪的，灭言闪杀术的威力竟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可阻挡。而海歌身上燃烧的火焰慢慢变得微弱了。卡卡霎时明白过来，海歌的命格血燃死术快要耗尽鲜血了，他支持不了多久了！</p>

卡卡握着不知火剑，忍耐住刻骨的剧痛和无边际的疲惫，不能松手，不能断开击杀咒的连接，否则他会被灭言闪杀术瞬间杀死。</p>

但是连接忽然间就断开了，海歌失去了踪影，他主动断开连接。他人呢？</p>

脖子忽然被人从背后勒紧，卡卡惊得拼命抓住那只勒住自己脖子的手臂，艰难呼吸。</p>

“卡卡，你——你逃不出我的手心，把你的——血——给我！”海歌的声音在耳边虚弱但却寒气森森的狞笑，卡卡顿觉脖颈剧痛，竟是海歌一口咬在他脖子上吸食他的血液。</p>

“你这条该死的寄生虫！”卡卡的喊叫声嘶哑在被勒紧的喉咙里，他呼吸越来越艰难，同时清晰地感觉血液在血管里逆流。海歌贴得太近，卡卡甚至完全无法用任何法术和蛮力摆脱他。</p>

“现在你要怎么办呢？”海歌狰狞地一边吸食一边说，“你只有死路一条了。”</p>

该死的鼠辈。卡卡红了眼，忽然倒转不知火剑，一举刺穿自己的小腹，接着向后用力，不知火剑贯穿他自己的同时，也贯穿了海歌的胸膛。海歌的身体瞬间一僵，卡卡足尖点地，身体朝后撞倒，将海歌重重撞在身后的管壁上。来自脖子上的压力顿消，卡卡毫不犹豫地抽出不知火剑，他重重倒在地上，一丝一毫的力气都荡然无存，看见海歌被贯穿的千疮百孔的身体快要烧成黑炭。</p>

“杀人……先伤几，算……你……狠……”海歌说着，扑地一声，火焰熄灭，他的身体分解成黑色灰烬卷进太空里飞扬。</p>

卡卡每呼吸一下都能感觉肺叶在火烧火燎地疼痛，他甚至都不能完整地呼吸一次。他躺在地上，来自身体的疲惫要驱走他的理智战胜他的生命，让他陷入再不可能醒来的地狱；来自太空里的混乱风暴刮来的余威丝丝缕缕地灌进来，想要卷走他的身体，让他在风暴中心支离破碎。</p>

我会死，这样下去我会死。碎息，快过来，不然这样下去，我会死。</p>

鬼神术，鬼神术……</p>

太空里的星曜慢慢地开始流动，水一样流到卡卡身边，卡卡背后张开七彩的翅膀，吸收这些散乱而少量的碎息。他濒临停止的心脏又慢慢地恢复跳动，他被这些叫做碎息的煞气包围，他飘起来，于是更多的碎息源源不断地乃至于开始疯涨地涌向卡卡。他的心脏开始强而有力地跳动，他的翅膀扇动地出现残影。</p>

这样巨大的能量——伤势迅速地恢复，可是奇怪的，似乎他一直没有突破帝羁绊的迹象。</p>

管壁外的星辰们像一只只的眼睛，组成一只万眼的魔鬼，每时每刻地瞪着大地寻找猎物。织亡变成了猎物，人为刀俎他为鱼肉。</p>

织亡……</p>

卡卡感觉僵硬的身体能动了，他心急地翻身站起来，沿着隧道幻影移形。隧道远在天边，看不到尽头，卡卡又有些疲惫了。他稍事休息五分钟又重新幻影移形，如此反复，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感觉隧道里越来越冷，隧道里的亮光慢慢变得灰暗。这意味着——破军星就快要到了。越冷的地方便越是拍拍熊集结之所，破军星是拍拍熊的大本营，必定是北斗七星中最冷的所在。</p>

隧道终于走完了，卡卡的脚踩上深厚的冰雪之地，一片洁白的世界，素裹的银霜冻得卡卡忍不住哆嗦。好冷的地方，连石头都僵硬脆弱的摔手可碎。</p>

那么，破军躲在了哪里？破军是破军星的主宰，如果能找到当地的土著，说不定就可以从土著们口中知道破军的居所。</p>

脚踩在雪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刺耳声音。心脏忽然一阵绞痛，痛得卡卡摔倒在地。他按着跳动的胸膛，冷汗滚滚地落进雪中。我的身体，我的心脏，怎么回事？</p>

疼痛慢慢减弱，卡卡疑惑地松口气，重新站起来，环顾四周，寻找村庄或者城镇。他拐过一个山脚，看见了一座小型的村庄。但是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里。卡卡朝着村庄冲去，一时震惊——尸体，无处不在的尸体，那些平民的尸体或是散落在小道，或是悬挂于树丫，或是匍匐于屋内，一只只的食腐鸟肆意啄食他们渐渐腐烂的血肉。</p>

这里发生过什么？</p>

卡卡又去寻找下一个村庄。但是——接下来的连续六座村庄，同样都已成为死村，村民的尸体一具具地几乎连成条尸路。</p>

没有活人了吗？没有一个活人了吗？</p>

背后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谁？”卡卡拔出光剑快速回头，不知火剑斩向身后，然后听见一声“啊”地尖叫声，卡卡适时地收住手，有个女人吓得摔倒在地。</p>

“白卿？”</p>

“公子。”</p>

正是白卿。卡卡说：“我不是叫你不要跟来吗？”</p>

白卿委屈地泫然欲泣：“我——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我好怕，我觉得只有跟着你才安全。”</p>

“你错了，我只会给你带来厄运。快走！”卡卡瞪着她。白卿一时被吓住了，然而她很快又说：“公子，你的伤很严重，快让我瞧瞧，我是名圣手。”</p>

“你的命格不是丢了吗？”</p>

“哦，对，我没有命格了。”白卿神色立刻黯然，垂眉低语，“原来我还是这么没用，我——我——”</p>

“喂喂喂，不许哭！”</p>

“呜呜呜呜。”白卿却已经哭出了声。</p>

卡卡大吼：“我说不许哭！”</p>

白卿立刻止住哭声。</p>

“你真是——好吧好吧。”卡卡心不由软了，抓起她芊芊玉手，“此去寻找破军，我料想必会遇到蚩天漠。白卿，你若是不怕死，我就带你一程。跟我走。”</p>

“真的？”白卿破涕为笑，“你保证不会半路抛下我？”</p>

“你怎么那么喜欢逼迫别人保证？爱去不去。”卡卡不耐烦地松开她。白卿急了，反而紧紧抓住卡卡的手：“公子，对不起，我跟你走。”</p>

“那就抓紧时间。”卡卡牵着她立刻幻影移形。</p>

忽然间天空落下个惊雷，然后原本苍蓝的天空忽然变得黑漆漆，滚滚的乌云从四面八方笼罩破军星的天空。“拳皇遗迹出现的迹象？”卡卡大吃一惊，“北斗七星的七星球难道全都有拳皇遗迹不成？拳皇遗迹到底有几处？唔——”心脏突然又是一阵绞痛，卡卡惊叫一声幻影移形被中断，和白卿一起从空中坠落，摔进厚厚的冰雪里，冰冷的雪水渗透进衣服，彻骨的寒意令卡卡的心绞痛地更甚。</p>

“公子，公子——”白卿又急又怕，“你怎么了？”</p>

卡卡痛得说不出话来，蜷缩着身体，冷汗滚滚落下又凝结成冰，良久，心痛渐渐缓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绞痛地厉害。”</p>

白卿说：“公子，你一定是病了，让我看看。”</p>

“不用。”卡卡阻止她，“不要浪费时间，我休息一下就好。”</p>

“可是小病不治成大病，你一定要——”</p>

“不是病，是伤。”卡卡纠正她，“一定是之前战斗负的伤，我没病。”</p>

“可是——好吧。”白卿望了望冰雪呼号的前方，“公子，前面有个村庄，我们去那里休息一晚吧，天要黑下来了。”</p>

“傻瓜，不是天黑，是乌云遮蔽了太阳所致。”</p>

“不许叫我傻瓜。”</p>

“傻丫头。”</p>

“不许叫我傻！”</p>

“笨丫头。”</p>

白卿撅着嘴，幽怨地望着他，默默地低下头。“你真的是一点都不会讨淑女欢心。”</p>

“你是淑女吗？”</p>

“我不是在开玩笑！”白卿大叫，令卡卡一时怔住。“我是笨，是傻，可是你怎么能拿我的弱点取笑我？我要你说对不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