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吸收狂之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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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之煞的眼睛亮起了幽暗的光，射出无数的冲击波胡乱地攻击。一条冲击波擦着妃妃的耳朵掠过，割裂一缕秀发，有一滴血珠沁出了雪白的耳垂。这血珠立刻刺痛了卡卡的眼睛。“我师父——你胆敢伤到我师父，你个鼠辈！”卡卡的身体开始拉长身高，变得墨水一般的纯黑，沸腾的暗影在身边流转。</p>

“他怎么了？”寻战抬首凝视越来越高的卡卡，忍不住问。</p>

血珠在妃妃手心里滚动，她拨掉遮蔽眼帘的发丝，怔了怔，“他变身了。”</p>

卡卡变身成了和狂之煞等高的黑色恶魔。当初在北冕座杀死展白时，他曾借着惧之煞也变身成过这副模样，但是这一次比上次更加成功。这变化让狂之煞惊得直直瞪视他：“以惧之煞为媒介，以自身为载体，化身为黑夜中的行者掌握七煞才有的纯粹黑暗力量，你也许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类了。”</p>

“现在拍马屁可救不了你的命。”卡卡听见他的声音和狂之煞一样有了回音。</p>

“如果我要征服世界，那就必须征服你这一关。杀死你未免可惜，你应该比谜公子更能为我效力。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麾下？”</p>

“血骨无锋术！”卡卡发射了击杀咒，但是绿光立即被狂之煞粉碎了。卡卡伸手勾住狂之煞不能称作为脖子的颈部，狂之煞化成了龙卷风与他卷在了一起，他们拔地而起在天空里翻腾撞击，轰然的怒雷声让这片空间一片片地被撕裂开，滚滚的白雪从异世界飞落进来。</p>

妃妃睁不开眼，她所能见的就只有两团黑色的东西纠缠着忽上忽下，或同时被雷霆击中，或同时撞向大地，毁灭的冲击波让被封闭的世界濒临崩溃。</p>

“他会死！”寻战看了一会儿，忽然说，“他不是真的惧之煞，他抗衡不了狂之煞的。”像是要印证他的话，卡卡巨大的身体忽然从云层摔落，迅速变小，重重摔在地上，冲击力令它们所有人一起陷进了深不可见的坑里。</p>

“出来，我知道你还不至于死。”狂之煞在深坑边缘俯视。</p>

卡卡在下落时听见了妃妃的尖叫声，他睁开眼睛看见妃妃正要被乱石掩埋，他跳起来从石堆之间拉出了妃妃，垫在妃妃身下重重落在地上。这动作耗尽了他的体力，他的左手臂彻底骨折了。</p>

“卡卡，你的手……”妃妃吃惊地捧住他的左臂，眼眶变得通红，“你何必呢？”</p>

左边忽然有声响，寻战被重重叠叠的泥土几乎埋葬，只剩下半个头露在深坑里的空气中。卡卡站起来，忍住剧痛用单臂释放毁灭咒，把寻战拉了出来。寻战已经被狂热光环折磨得面孔扭曲毫无人色。“我以为你会趁机杀了我。”寻战迷糊地说，“你最好不要救我，否则等我一会恢复点体力，我会先杀了你的。”</p>

“救你绝不是我本意，我只是担心我师父。寻战，帮我照看好我师父，我和你的恩怨可以一笔勾销。”</p>

“为了一个女人，你一而再再而三任性的做法早晚会害死你。我能算到几乎一切，却唯独你的选择一直出乎我的意料，我从来都不知道下一秒你会去做什么。”寻战凝视卡卡，“你还要去和狂之煞决斗？你只有一只手而已了，你斗不过他的。”</p>

卡卡默然不语，他伸手想要抹掉妃妃脸上的泥，妃妃怔了怔，忽然别过头去，不愿让他触碰。卡卡又觉自卑了，他再不去看妃妃，所有的勇气支撑着他浮上空中。狂之煞的恶魔之气越发浓烈地朝卡卡围堵：“在你死前我必须夸奖你两句，很难得，区区一个无名小卒能支撑到现在，和你的意志一比，我在过去的岁月遇见的人类全都是杂碎。”</p>

“在我眼里你也是杂碎。”卡卡说着，而更多的恶魔之气把他包围，要将他活活窒息。卡卡的手脚被这些恶魔黑气禁锢地难以动弹。迦楼罗之翼，听我号令！</p>

魔之左手重新跳动，地上的迦楼罗之翼活了过来一般直撞蓝天，一举冲破恶魔黑气对卡卡的包围。卡卡趁机跳进了驾驶室。无坚不摧的迦楼罗之翼和卡卡合二为一瞬间气势大涨，利刃一般刺向狂之煞。</p>

没有人能忽视迦楼罗之翼的力量，包括狂之煞。狂之煞的身体再次化为龙卷风卷住迦楼罗之翼。卡卡在驾驶室里翻滚着，狡猾的狂之煞令迦楼罗之翼无法发挥效果了。</p>

“我要把你溺死在黑暗里！”狂之煞的魔气冲进了驾驶室，卡卡难以呼吸，他甚至觉得身体都在变得焦黑。给我力量，什么人都好，让我冲破这层枷锁！</p>

有三束光从深坑里流出，流进了卡卡身体里。卡卡的意识登时清醒，是妃妃、寻战和妙月，他们贡献出了残留的元气。我不会输！</p>

“一闪！”</p>

黑色闪电穿透了包围迦楼罗之翼的魔气，也穿透了狂之煞。狂之煞尖叫着恢复身体，迦楼罗之翼不再打转了，卡卡指着狂之煞张开的巨嘴：“就是那里，穿透它！”</p>

狂野的迦楼罗之翼似金光在撕破黑夜，它冲进了狂之煞的嘴里，令狂之煞的后脑向后被钻探地凸出。迦楼罗之翼极力想穿透它，却始终无法如愿。</p>

卡卡将所有的命力都灌注到迦楼罗之翼上，暗暗心急：居然强到这种地步，理论上迦楼罗之翼连十二宫的主宫殿都可以撞毁，却无法伤到狂之煞？连迦楼罗之翼都无法穿透它，那还有什么可以？</p>

“你必败无疑，七煞是不可战胜的！”狂之煞张嘴要将迦楼罗之翼吞入腹中，然而忽然间，从深坑里有一个人一跃而起，手里的七彩光环耀眼地逼退了一切靠近的黑暗：“天舞！”</p>

狂之煞的脖颈一瞬间被穿透了，他破绽百出了，而迦楼罗之翼势不可挡地一举穿透了他的巨嘴，从后脑轰然钻出。</p>

“啊……”狂之煞尖叫着，扭曲着，黑气滔天的身体迅速变小，“这不可能，你这个女人，竟敢诈我！啊！”</p>

迦楼罗之翼耗尽了能量，翻滚着坠地。卡卡被从驾驶室甩出，他的眼睛一片模糊，趴在地上想要昏睡。</p>

“卡卡，醒醒，狂之煞不行了。”</p>

师父……是妃妃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钻进他的耳朵。卡卡勉力抬头，模模糊糊地看见不远处有一团巴掌大的黑色的能量在虚弱地缓缓吸纳周围的黑气想要复苏。那是狂之煞！决不饶你！</p>

卡卡拔出不知火剑，支撑起身体，朝着狂之煞挪去。狂之煞惊恐地要逃走，卡卡奔跑起来，一剑将之穿透。但是这黑色能量并未消失，它顺着卡卡的手臂，沿着卡卡全身密布的身体涌进了卡卡身体里：“七煞不死不灭，你的身体我要了！直视你的狂热！”</p>

卡卡痛苦地倒在地上，狂之煞在他的血液里穿梭。卡卡的血液燃烧起来了，他的全身都似乎开始沸腾，变得狂热，他的身体扭曲，胀大变形，他要变成另一个狂之煞了。</p>

血色的眼睛看见了白色的纱裙一角，看见妃妃蹲在身边，听见她柔声说：“卡卡，你要是连一个狂之煞都斗不过，我就看不起你了，我就会讨厌你一辈子。”</p>

“你输了，狡猾的女人。”卡卡说，不，这声音是卡卡的，但却是狂之煞借卡卡之嘴说出，“你可以骗过我一次，却骗不了第二次，等我占据了这身体，我就把你这狡猾的女人碎尸万段！”</p>

妃妃：“狂之煞，纵使你可以控制所有人，但是唯独有一个人你绝对掌控不了，他叫卡卡，是我见过的最坚强叛逆的人，我相信他一定可以赢你。”</p>

这句话似乎起了作用，卡卡的身体不再扭曲不再变形了，他的血液也不再燃烧了。他从嘴里怒吼着吐出自己的声音：“鼠辈，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p>

“这不可能！”狂之煞嘶吼连连，“我不相信，你越是反抗，我就越要得到你的身体！”</p>

“那我就吃了你！”</p>

回光返照命格冲进了血液里，所过之处逼得狂之煞无所遁形。</p>

“不，不要，我错了！”狂之煞尖声求饶，拼命想逃出血管里。但是晚了，回光返照看上了他，将他包裹进了命格里，狂之煞的喊声越来越弱。当最后一点黑暗被彻底吸收，卡卡猛然间跳起来，张开双臂拥抱黑暗，于是他终于知道——经由狂之煞的思想——他终于知道七煞身上最纯粹的黑暗能量，叫做碎息。周围空间里的杂质碎息向着卡卡汇聚，凝结在他手中，越来越大，渐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掌上星球。他的背后五对翅膀伸展出，每一对翅膀都有圆球在流动。</p>

寻战和妙月恰好爬出了深坑，看见这一幕，寻战惊呼出声：“他进阶到羁绊星了。”</p>

一直在远处观战的谜公子看见他赖以猖狂的狂之煞败北了，吓得转身就逃。卡卡手里的掌上星球迅速缩小成束，朝着谜公子抛去：“二闪！”</p>

黑色的闪电激射过去，贯穿了谜公子，将其杀死。闪电中不只有惧之煞了，还有狂之煞。惧之煞和狂之煞以暗影编织为载体，融汇成了新的二闪术。</p>

空间在崩裂，电芒毒蛇般乱窜，它要毁灭了。</p>

“不可思议，区区一个人类，居然可以同时抵抗惧之煞和狂之煞的光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