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 病房一起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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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食清淡，尽量卧床休息，右边手臂避免使用，还有，不能沾水，沾水容易诱发感染。”</p>

听上去好严重的样子，常安倒也一一全都记在了心里。</p>

护士走后常安又下楼去重新买了两份饭，两人在病房简单吃完。</p>

临近八点了，家属探病时间快结束，按医院规定每间病人只能留一个家属陪房，值班护士开始挨个房间赶人走。</p>

赶到周勀这一间，周勀朝还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常安扫了一眼：“早点回去吧，到家后给我发条微信。”</p>

常安从屏幕前回头：“我答应妈今晚留在这陪你。”</p>

周勀：“……”</p>

九点周勀洗漱好从洗手间出来。</p>

常安当时正在铺她晚上要睡的“床”，说是床，其实只是从护士那领来的一张折叠椅，摊开可以勉强躺个人，结果弄完抬头看到周勀，他已经换了她下午回长河拿的那件t恤，只是t恤有些旧了，皱巴巴地穿身上没型。</p>

常安忍了下笑，“不好意思，你也没什么衣服在长河，t恤是我随便在你衣柜里拿的，虽然旧是旧了点，但总比穿医院里的病服强。”</p>

她还刻意解释，弄得周勀心里毛刺刺地更加不爽，走过去，把她从折叠椅上拉起来，“我睡这，你去睡床。”</p>

常安当然不肯。</p>

“不用，我睡这就可以了，你是病人，再说你这么大块头椅子上也睡不下啊。”</p>

这是实话，周勀躺这椅子大概连腿都没法搁。</p>

纠结了一会儿，他干脆提议：“要不两人一起睡床？”</p>

常安眉头一下子揪到一起，“你开玩笑的吧？”</p>

周勀：“……”</p>

最终两人还是维持原状，周勀睡床，常安睡椅子，难受是难受了一点，但好在她折腾了大半天，很累了，所以几乎沾“床”就睡着，可周勀下午挂水的时候睡了一觉，又是在医院这种陌生环境，横竖怎么都醒着。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狭小的弹簧床吱嘎吱嘎响，转个身又看到躺在不远处的常安。</p>

她身子几乎都卷到了一起，没有枕头，抽了走廊上几本杂志垫在头下，没有被子，拿外套盖在身上。</p>

凌晨之后病房的供暖系统全部关停，常安更是冻得把手脚恨不得都抱在一起。</p>

周勀脑子越来越清醒，觉得她要是真在椅子上捱一夜估计明天得换她发烧了。</p>

“常安！”</p>

“常安？”</p>

他走过去拍了下常安的肩。</p>

常安迷迷糊糊出声：“嗯？”</p>

“去床上睡。”</p>

“什么？”</p>

“听话，去床上睡！”</p>

周勀干脆弯腰下去把人抱了起来，大概睡得太沉了，常安居然也没醒，一直被抱到床上盖上被子，被窝里还有周勀的体温，热的，软的，比在椅子上舒服多了，她很配合地伸展开身体，香香地又睡了过去。</p>

周勀那一夜的滋味实在不好受。</p>

巴掌大一点地方被常安占去了一大半，他只能侧身贴着床沿睡，右肩到了夜里又疼得厉害，他还得躲着伤口不被压到。</p>

唯一能让他捱下去的就是身边的人。</p>

床太小，周勀怕常安睡到半夜掉下去，手臂本能地圈到她腰上挡了挡，结果这一挡就不好了，常安大概刚在椅子上冻着了，这会儿碰到热的东西就直想往上靠，所以周勀手臂圈过来的时候她居然很配合地往他怀里钻。</p>

那是一个拥抱的姿势。</p>

周勀手臂几乎僵硬，但常安睡得根本一无所知，直至她把脸贴在他胸口，整个身子呈弓字型缩在周勀怀里才罢休，而这样的睡姿对于周勀来说无疑是考验。</p>

她明明这么软，这么柔，滑如丝绸的头发像海藻一样将他缠绕，可昨晚下刀救他的时候眼神那么坚定，刚才被老爷子一棍子抡下来倒在自己怀中的身子又那么倔强。</p>

周勀手臂僵在半空中好一会儿，最终轻轻放下，圈到她腰间，低头在常安发顶轻轻蹭了一下，犹如亲吻。</p>

后半夜常安睡得更沉，快天亮的时候被热醒，感觉身子贴在一块又硬又烫的东西上。</p>

她慢慢睁开眼，体味，汗味，还有病房里的消毒水味……常安忽然发现自己正贴在周勀怀里，吓得“嗖”地坐起来，结果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床又小，屁股没坐实，整个人往后倒，就在要摔下床去的那一瞬间被周勀拽住，巨大的惯性又让常安整个人往前冲，额头磕在周勀肩膀，被他结结实实抱了个满怀。</p>

常安闷在他怀里好一会儿都没起身。</p>

直到走廊上的脚步声唤醒了她的意识，她才懵懵懂懂地抬头。</p>

头发乱了，眼神乱了，双颊更是一片绯红。</p>

周勀似笑非笑地低头看着她的面孔，两人还维持着拥抱的姿势。</p>

常安呼吸一片紊乱，心跳扑通扑通跳得快死掉了。</p>

周勀突然勾唇笑了笑，低下头来，眼看嘴唇快要触到常安的发顶，常安下意识缩了下脖子，周勀便改了路线，稍稍偏过一点头，压到她耳根。</p>

“早！”男人低沉而又蛊惑的声音，带着一丝丝刚起床的慵懒和满足感。</p>

常安只觉脑袋里又是轰隆一声，脸烧得更烫。</p>

彼时晨光乍起，满室投进星星点点的光。</p>

她抖着睫毛慢慢抬起眼皮。</p>

“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