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就是那个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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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镯子？”</p>

韩野点头：“好像是大娘交给大姐，让她给你未来媳妇的。”</p>

“……”</p>

感受到面前的人情绪陡然发生变化，韩野放下茶杯，优哉游哉的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大嫂是个不错的人，否则大姐也不会对她毫无抵触。你这算是因祸得福，以后的路就好好盘算盘算吧。”</p>

睨他一眼，傅庄主挑眉：“什么时候轮到你小子在我面前装老成？”</p>

韩野刷开折扇掩面轻咳：“用我悄悄在外面散步一些、大嫂恢复言语的消息么？”</p>

傅庄主淡淡开口：“这用不着刻意去说，告诉庄里的兄弟注意一下，别因为这件小事闹出笑话就行。”</p>

“好嘞！”收起折扇冲他挥了挥，韩野转身往外走，“大姐回来的突然，我先去安排人手去酒楼点些菜回来！”</p>

不待得到回复，韩野一出正厅就一溜烟儿的没影了。傅如深双臂环胸站在原地，似笑非笑的抿了唇。</p>

“主子，”恒远在一旁道，“大小姐回来的还真是突然，属下以为至少也要明日。”</p>

“是啊。”好在他昨日就和徐飒互通过消息，否则事情就麻烦了。</p>

恒远看了看自家主子，思量片刻才道：“属下以为，大小姐做事虽不拘小节了些，却也不至于做出这种突然回来的事情。”</p>

“我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傅庄主拧眉，“会悄悄给大姐写信出主意的，也只有衣衣了，真不知她何时才能懂事一些……”</p>

恒远依着大家往日为云想衣开脱的路数道：“云小姐年纪还小。”</p>

傅庄主却只低叹：“可我觉得，徐飒与她年纪相仿时，应该会比她懂事的多。”</p>

此时徐飒已经被拉进了素雪居。</p>

傅雪融一进屋子，就在连环开启暗格锁匙，最后竟是从不起眼的地面角落升起了一块地砖，里面显现出一个小盒子。</p>

吹着盒子上的灰，傅雪融把东西呈给徐飒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飒飒你别见怪，这镯子是娘亲让我务必交给阿深的媳妇的，我不敢怠慢，就一直好好收着呢。结果阿深死活不肯娶媳妇，我也一直没动过，就落了一层灰，不过里面肯定还是好的。”</p>

说着她把盒子打了开。</p>

一对质地上乘的羊脂白玉镯静静的躺在里面。</p>

傅雪融没犹豫，拿出镯子便往徐飒的腕子上套，一边嘀咕：“这镯子与你的肤色还挺搭。”</p>

傅雪融与傅如深同父同母，长得也很是标志，年纪则与魏如意相同。可徐飒却从她的举止里品出了沧桑。</p>

她还记得傅如深说过，傅雪融的未婚夫死在了东楚动乱里，之后她就一直未嫁。</p>

十几年了……这个女子，真是痴情。徐飒突然就好奇起一件事：“大姐，你可知道，大庄主为什么先前一直不愿娶妻？”</p>

傅雪融正欣慰的看着她的腕子，闻言眼神却暗了暗，抿唇笑：“阿深没与你说过么？”</p>

顿了顿，不等徐飒开口，她又更深的笑了：“也是，阿深总不愿意提及过去。”</p>

除去好奇的劲儿漫了上来，徐飒也感受到了傅雪融语气里的悲凉：“大姐可以与我讲一讲么？”</p>

“你是自家人，这事没什么好瞒着你的。”傅雪融轻笑，拉着徐飒在软塌坐下。</p>

“也不知道你对过去的楚地了解多少……总归东楚以前都是一夫一妻的，先前我爹娘的感情也一直很好。但是后来，东楚乱了，我爹不知从哪带回个女人给他做了妾，我娘便开始处处受到那女人的欺辱，最终折在了第二年的大年夜里。”</p>

“纵然，我娘是亏在了性子软，吃了苦也不会与人讲，可令我和阿深气愤的是，即使后面事情被揭露，我爹也选择了原谅他的妾，导致那女人恃宠而骄，开始变本加厉，借着身份去悄悄挪用庄里的银钱，生产出一批质量有问题的镖车……后来我爹在用那批镖车押运货物时，连人带货摔下了悬崖。”</p>

微微一顿，傅雪融吸了口气，笑着摇头：“你简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白帆还没撤下的时候……她就已经嚷嚷着要拿下大庄主的名头。”</p>

“这……”徐飒嘴角微搐，“所以，他十五岁就自荐成了大庄主？”</p>

“你知道？”傅雪融讶然。</p>

徐飒坦白：“我看过龙行山庄的大事记。”</p>

点了点头，傅雪融道：“好在那时二叔还在。有他和三叔的扶持，阿深成了大庄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女人卖去了楚地边境的劣等窑子。也是在那之后，阿深开始抵触与女子接触，抵触娶妻……他大概是不想再令悲剧发生。”</p>

“所以飒飒，”傅雪融抓住了徐飒的手，冲着她眨了一下眼，“你可要强势点，若是有朝一日阿深瞎了眼，想要纳妾，你绝对不能答应！然后……”</p>

“然后告诉大姐你，你站在我这边？”</p>

“你又知道？”傅雪融更惊讶。</p>

徐飒无辜耸肩：“这个是我猜的。”</p>

傅雪融也笑了起来：“阿深现在的眼光，就与我爹当年的差不多。只希望他以后可千万别眼瘸。”</p>

“我不会。”</p>

淡淡的声音自虚掩的门口响起。</p>

屋里的两个小女人一惊，先后站起来。傅雪融拉着徐飒过去道：“阿深，你可真是找了个好媳妇！”</p>

“大姐回来才不过半个时辰吧？”傅庄主板着脸道，“现在就下结论是不是太草率了？”</p>

“那你总归不会草率吧？”傅雪融不置可否的笑，“我信得过我弟弟的目光。”</p>

板着的脸有了笑意，傅如深抬手引路：“走吧，去给你接风洗尘。”</p>

“好。”傅雪融笑着把徐飒的手搭在了傅如深手上，让他俩人的手握住，“自己的媳妇自己看好！”</p>

这局面，总感觉有些怪怪的……令徐飒啼笑皆非。不过渐渐地，她才恍然发现，她在傅雪融的身上看到了与自己的相似之处。</p>

若她的弟弟还活着，她也该是这样一个当姐又当娘的心态吧。</p>

冥冥的就多了几分怅然。</p>

晌午饭是一大家子人吃的。众人知道了徐飒声音恢复，并没多大的反应，只有云想衣小心的开了口：“既然表嫂恢复了言语，那是不是……该多了解些山庄里的规矩了？”</p>

顿了顿，迎着众人投来的目光，云想衣无辜的道：“毕竟表嫂已经嫁来一个月，却还不清楚庄里细致的规矩，这样总不大好。”</p>

“衣衣。”傅如深低声。</p>

傅雪融看了俩人一遭，拍手笑道：“确实，庄里规矩多，飒飒还是早些了解的好。”</p>

然而有人打圆场，却止不住旁人的暗中思量，餐桌上的气氛已然古怪起来。</p>

徐飒暗叹。</p>

被针对这种事，只要不伤身，她向来都不会太在意。可是……</p>

“庄主，”藏在桌底的小爪子悄然亮出指甲，在旁边的大腿上抓出了五条道儿，徐飒勉强微笑，将身子倾过去问，“我还要钻研规矩？”</p>

“钻研不用，但要简单了解一下。”傅庄主并没刻意压低声音，“毕竟百闻不如一见，以后出门谈生意或是走镖，你多跟我一起行动，有些事情我自会亲自指导你。”</p>

徐飒眼前一黑。</p>

傅雪融意外了：“阿深，谈生意就算了，你还想飒飒跟着你一齐走镖？”</p>

“大姐还不知道么？”傅庄主眼中漫上了一点自豪，“飒飒功夫厉害的很。”</p>

“真的假的？飒飒还会武？还能被你称赞厉害？”傅雪融更意外了。</p>

徐飒微笑：“是他护短，都是谬赞。”</p>

说完狠狠的捏了傅庄主一记。</p>

有这么把人往坑儿里推的吗？他懂不懂什么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p>

傅庄主却瞥她一眼，不动声色的反手包住了她的小爪子。</p>

挣脱不开，徐飒改用脚踩。</p>

这下整条腿都被抵在了椅子腿上。</p>

徐飒：“……”</p>

仿若什么都没发生，傅庄主淡淡的声音里带着温柔：“多吃些，下午我让恒远把庄规册子拿给你。待大姐休息好，明日先让她带你细致的逛一圈山庄。”</p>

徐飒咽下涌到嘴边的血，挤出一个微笑，温柔道：“好。”</p>

傅雪融看着他们俩人，笑的慈祥极了。</p>

而后便听见旁边筷子“啪嗒”一下被按在瓷碗上的声音。</p>

云想衣站起身，垂着小脸儿道：“我吃饱了。”</p>

“衣衣你怎的越吃越少了？瞧你瘦的……是身子不舒服么？”傅雪融柔声关切。</p>

云想衣摇头，勉强的笑了笑：“可能是天气冷了，反而没什么胃口……不如晚点衣衣做些茶点，表姐来彩云轩陪衣衣吃着茶点说说话？”</p>

瞧着云想衣的脸色不大好看，傅雪融点头：“好，那等表姐回屋歇会儿就去找你。”</p>

“大姐，别太勉强，你身子不好。”</p>

云想衣走后，傅如深道。</p>

傅雪融的目光扫过他和徐飒，笑着摇了摇头：“我还是去陪陪她吧。”</p>

傅如深抿唇道：“一会儿我先去她那一趟，大姐你休息好了再去不迟。”</p>

沉默里，徐飒莫名的胸腔里就有些不舒服，午膳之后谢绝了傅庄主的陪送，自己和心玉回了听风阁。</p>

顾元坤正在院子的大门后面等她，这倒是罕见。</p>

“怎么了？逆徒？”徐飒拖着步子，问话的声音也没什么精神。</p>

扫了她一眼，顾元坤抱着武器，有些不自然的开口：“你，能带我出去一趟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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