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关外雪 第二章 他活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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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那支利箭直直向那人后心飞去，那人纵马奔行，仿佛毫无知觉，眼看着那支箭到了那人后心，却见那人反手一抄，似乎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准准捏住箭杆，将那支箭接在手中，扫了一眼，望着那一男一女笑了笑，马却不停，继续往前奔去。</p>

这一来那一男一女登时脸上变色，那男子哼了一声，那女子轻叱一声，双双调转马头，策马追来，就在马上双双弯弓搭箭，势挟劲风，嗖嗖两声，一支利箭直直向那人飞去，另一支箭却向那人座下的马射去。</p>

那人本来一直带着笑意，此刻脸上却闪过一丝怒色，一只手勒住马头，另一只手随手一挥，手中那支箭直飞而出，迎着那两支箭飞去，到了半途，却突然从中间折做两段，分别迎上了那两支箭，刷刷两声轻响过后，每只箭伴随着一支断箭落在雪中。</p>

这时那一男一女已经追到那人马前，看到眼前情形，不由得都是一呆，脸色大变。</p>

那男子一手执弓，一手拔出了腰间短刀，刀锋似的目光冷冷盯着那人。</p>

那女子弯弓搭箭，对准那人，却不急着射出去，只是冷冷盯着那人。</p>

杀气顿起。</p>

这般寂冷的天，这般漫天大雪，这般茫茫旷野，是不是本就是肃杀的天气？</p>

在这个地点，这个时候，杀一个人，是不是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p>

只见那人一手提着马缰，一手轻轻抚摸马头，柔声道：“小驴儿，好驴儿，刚才没吓着你罢？”</p>

那男子本来怒气勃发，看他这副装神弄鬼的样子，反倒沉静下来，盯着那人，冷冷道：“下马受死，留你全尸！”</p>

语声冰冷，杀气更甚。</p>

那人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仍旧跟那马儿细细私语：“小驴儿，好驴儿，你别怕，千万别怕，有我在，这世上就没有人能伤你分毫，凶神恶煞不行，天王老子也不行！”</p>

那男子脸上寒意大起，深吸一口气，握刀的手紧了一紧，握弓的手却松了一松。</p>

那人还是仿佛不知不觉一般，俯下身子，脸贴在马头上，似乎在抚慰那马儿。</p>

那男子眼中射出一道寒光，握刀的手上青筋暴起，眼看便要出手。</p>

就在这时，那女子冷冷道：“那些人都是你杀的？”语气虽然冰冷，声音却甚是清脆。</p>

那男子抬起头，眯着眼睛，望着那女子，只见她弯弓搭箭，作势欲射，过了这么长时间，手势却稳如初时，手一点也不晃，姿势一点也不变。</p>

那人脸上现出杀气，盯着那女子，冷冷道：“你刚才为什么要对我的小驴儿下手？”</p>

那女子看他座下明明是一匹马，却听他偏偏要叫“小驴儿”，不由得好笑，冷冷道：“射人先射马！”</p>

那男子大怒道：“非也，它明明是头驴，你为什么要叫马？再说，它又没惹你，你干嘛要对它下手？”</p>

那女子冷冷道：“非驴非马，杀了何妨？”</p>

那人眼中寒气大盛，却微笑道：“你这个样子，不累么？”</p>

那女子冷冷哼了一声。</p>

那人淡淡道：“引而不发，跃如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