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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唐诗神情微变,绣眉轻蹙,她松开轻捻张睿明领带的小手,神情认真起来:“老公,我不担心自己会牵扯进去,我们事务所有自己的准则,也有法律和监管部门的约束,我们是不会违法的。对于《中华人民共和国会计法》我比你熟悉的多,另一方面,我也不会辞职,具体原因,我们以前都分析过了,不管是从经济角度还是发展来看,我对这个家庭的贡献都远大于张大检察官你,为什么要因为你这个不知所谓的公益诉讼和你那个年薪十万出头的工作,放弃我年薪大几十万的事业?你不觉得听起来也有点不合理吗。这样对比起来,要辞职的不应该是你自己吗?”</p>
一回到赚钱多少这个话题上来,张睿明就自觉在妻子面前矮了一头,“我是担心你,提前给你一个警告而已,你又总是扯到收入上面来干什么。这个……人在家里的贡献,不是单看这个赚钱多少的,而且,我这个也是为了社会公益,于国于民都是有意义的,不是单纯赚多少的事……”</p>
唐诗听到这。嘴角一扯,一阵嗤笑:“张大检察官,我说了,我们事务所审计有我们自己的准则,我们专业人士的事不劳您操心。而且,一个男人工资比不上妻子就算了,还跟我来扯什么“家庭贡献”?我怀萱萱的时候,那十月怀胎,每天晚上疼的睡不着,担心这里担心那里的,我挺着个八九个月大的肚子时,还要自己做饭!分娩时候的痛苦,月子时,一晚上没得睡的涨奶,喂夜奶,白天还要照顾萱萱,这些事情你体会过吗?我记得那时,你还窝在宁丽县的山坳坳里,你现在跟我争论谁对家里的贡献大?!”</p>
说到这里,张睿明彻底没声音了,两行晶莹的眼泪从唐诗脸上划了下来,冲花了她精致的眼线,留下一条灰黑渐变的妆痕。</p>
仔细一看,岁月并不是没有在妻子身上留下痕迹,原本高挑消瘦的“天鹅颈”在生产后变成了浑圆的肩头,唐诗脸也胖了一小圈,腰膀也不复当初的盈盈一握,眉宇间依旧有几分当初那个冰山美人的超逸脱俗,但终究坠落凡尘,沾染上人间烟火。</p>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p>
看到妻子被岁月刻画上的伤痕,张睿明心痛如割,母姓永远是最伟大的,自己确实刚刚说错话了,自己本就亏欠家庭太多,又有何颜面去要求妻子还为自己放弃她的事业呢。</p>
“我……”</p>
“不要再说了……”唐诗神色凄婉,她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管你那什么公益诉讼,你只要不要打扰我的正常工作,随便你怎么样,你要查我们事务所,那也随你!我只知道我管好你们张家几口人就可以了,什么国家大义的,再怎么样也轮不到我一个小女人来扛!”</p>
…………</p>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这一天忙活,张睿明早已累的头痛欲裂,他简单漱洗一下,就躺在床上,妻子唐诗侧转过身,背对自己,自从去兆林村扶贫开始,两人已有几天没见过面了,原本想象中的恩爱场面,却被此刻的冷战所代替。</p>
妻子之前的话还萦绕在张睿明心头,两人在连番争执后,裂痕越来越多,只希望时间能修补两人之间的隔阂。</p>
女儿不在,两人的话却越来越少,今天有因为这些事大吵一架,张睿明心情不好,抱头闷睡,心里事情堵着,虽然累到极点,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失眠的毛病又犯了,想开灯起来看书,又怕影响妻子休息,正烦恼间。</p>
一直没出声的唐诗却幽幽叹了一口气。</p>
“老公,有时我真不知道,两个人在一起久了,还有没有爱情。”</p>
张睿明心里一动,妻子这是示弱了,有机会早点结束冷战,他想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爱情这种事,又不是什么小孩子了,现在都三十多了,讲起来总怪怪的,我只想保护好你和萱萱就好了,其余的什么也不想。”</p>
“那你还爱我吗?”</p>
唐诗的声音在黑暗里传来,张睿明平时在法庭上应答如流,此刻面对自己最亲近的人,最重要的人,却突然卡壳了。</p>
卧室的窗帘拉的很紧,只有边缝的一丝月光透了进来,张睿明抬头可以依稀看清吊顶的轮廓,这间看过无数次的屋顶也许是今生最后的归宿,熟稔而自然,就像黑暗中起身去上厕所时也从来不需要开灯一样,太熟悉了,熟悉到成为自己身体知觉的一部分。</p>
就像对身边这个人一样。</p>
中国人是不说情爱的,我们总是习惯说“夫妻之间要恩恩爱爱”,恩爱,恩爱,爱与恩总是夹揉在一起,大约是过去的中国人,活的都很辛苦,夫妻之间一路走来,必不可少的要互相担当,这便是恩情。而经历过那个互相怀疑检举的时代,别说天天把爱字挂嘴边,能互不伤害就是恩情了。</p>
时间的长河中,夫妻双方并肩同行,历经苦难,能不放弃对方,赤心相待的,便是恩情与爱情杂糅的结晶,而到儿女成婚时,婚</p>
宴之上,老父母又是拱手祝福一句“两人一定要恩恩爱爱,白头偕老啊。”</p>
世界上有多少对夫妻,就有多少种不同的夫妻关系,但几乎所有结婚后就互相不说爱字的夫妻,都在中国。</p>
“都这么多年了,我只要你好就好了。”</p>
不知道回答是否过关,唐诗反正是没了回应,过了片刻,传来妻子轻轻的鼻息,张睿明知道妻子睡着了,他心里微微酸楚,不知道是什么想法,在混沌中沉沉睡去。</p>
…………</p>
早上回到津港市检,一路上不少熟悉的朋友打趣。</p>
“嘿,张乡长回来啦!听说你开了一个村办企业!没带几只土鸡给兄弟们尝尝?”</p>
张睿明笑着应付着,回到办公室,他把门一关,就翻找这次荆沙河污染案的卷宗来,他一边翻箱倒柜,一边夹着手机拨通一个号码。</p>
“嗯,嗯,吴云啊,来我办公室一下……对,带上这段时间,你查到的资料。”</p>
没多久,民行科科员吴云就站在张睿明面前,年轻小伙子把资料递上,神情里满是期待,这次张睿明去兆林村扶贫的几天,他就查出这津药化工关键的几项证据,在他看来,只要抓住这次安永瑞华审计的机会,不管是利用第三方的会计事务所,还是直接连这个安永瑞华一起查个底朝天,一定就能抓住津药化工偷排污水的证据,这个案子马上就能大突破。</p>
张睿明却一把把资料整好锁进办公桌抽屉,淡淡说道:“这次我们就先不查了吧,这个案子压力太大,现在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时候,把注意力放到别的一些事情上面吧。对了,最近还有别的公益诉讼案子提上来吗?”</p>
没想到科长居然是想放弃这个案子了?那前面那些努力不是白做了吗!</p>
吴云不解道:“科长……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做这个案子了?人都抓了啊,那陈安和都已经关起来了,偷排污水的司机也抓到了,这背后的津药化工是个明眼人都看的到了,简直是呼之欲出了啊!怎么能这个时候放弃呢?”</p>
“话不要乱说,我们是检察官,是司法工作者,一切都是按证据办事,陈安和与那个司机,现在都是因为涉嫌污染环境罪被西江分局调查,还没移送过来呢。你现在有关于津药化工介入其中的证据吗!?没有证据,就不要先入为主的做有罪推定!别一点法律思维都没有!”</p>
见张睿明态度严厉,吴云收敛一点锋芒,他换了一种语气说道:“不是,科长,这个我们之前的信息与调查都指向了这个津药化工啊,要不是那次搜查被突然喊停,我估计我们早就有完善的证据链了,而且那个陈安和……不都是科长你自己怀疑他是个替死鬼嘛。”</p>
听到这,张睿明也一时语塞,是啊,现在这个案子,偷排污水的实行犯是那个司机,下游承接的是陈安和。看起来也说的过去,但是上游的津药化工、陈安和背后那个始作俑者——金田村的利宏远,都还迟迟未曾露面,很可能这两个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而现在因为王英雄的施压,津药化工的调查陷入困局,而突破口只能寄希望于西江分局抓到陈安和口中的金田村村霸利宏远了。</p>
抓到后又怎么办,现在能办津药化工吗?张睿明心里没有底。</p>
“科长,现在我们都知道津药化工委托了这个安永瑞华做IPO审计,昨天我就向你汇报了,只要我们抓住这个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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