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五章 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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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人自带江湖气，目光开阖间霸气四溢，寻常人不敢直视。那一脚踹门，吓到店里服务员，战战兢兢不敢上前招呼，眼见他们往我这边来，很识相地让开。</p>

良心说，要搁以前，我遇到这情况那必须是二话不说扭头就跑，现在不同，艺高人胆大，看他们如土鸡瓦狗。</p>

领头的三十四五，生的肥头大耳，脑瓜顶上一小圈黑毛，其余地方剃成秃瓢，类似于清朝满族的金钱鼠尾发型，难看的要死，偏偏社会人当做是潮流。人倒是高大魁梧，高一八零以上，重也在二百斤左右，上身赤膊背心，肌肉鼓囊囊的爆，和专业摔跤运动员有的一拼。</p>

形象威武，身上挂件却文雅，脖子上好几串佛珠，手腕上有菩提串，腿上大裆裤，脚下黑布鞋，标准的二傻子装扮——这些人心中无佛，也无文化，又想装逼，于是将自己打扮成这副德行。</p>

一步三晃到我桌前，也不说话，而是居高临下用鼻孔瞅我，看两秒，才从旁边拉过一张椅子，在我侧面坐下，大刀金马。</p>

跟班来搭话，敲敲桌面，用爱答不理十二分嫌弃的语调问：“小伙，你是周武？”</p>

我回问：“是宋辉让你们来的？”</p>

那跟班无声干笑，又变严肃，转脸召唤服务员，问：“你们这里有监控？”</p>

服务员战战兢兢，点头，“有。”</p>

跟班甩甩手，招呼后面小弟，“跟这位小姐姐走，去把监控关了。”</p>

服务员就慌了，面色煞白，依然本着服务员的职责回答：“不可以，我们店里监控器不让关。”</p>

大秃瓢闻言微笑，仿佛听到某种好玩的事。</p>

跟班也笑，和颜悦色对服务员说：“没事，告诉你们老板，就说我让关的，我是浑三儿，你提我名字他就知道。”</p>

服务员声音都发飘，下意识说：“不好吧。”</p>

浑三儿温柔摆手，“去吧去吧，没事的，出事我负责。”</p>

服务员转脸看我，眼神里分明是担忧，眼珠子乱转，似乎是在暗示让我尽快走。</p>

我就笑了，对服务员解释：“我们是朋友，你去忙你的。”</p>

服务员便不多说，刚转身要走，身后传来一声乒啷响，一个小弟站在椅子上，用棒球棍将头顶的摄像头给敲了。</p>

霸气！凶猛！这妥妥的是要搞事情。</p>

店里为数不多的食客纷纷起身要走，大秃瓢伸手往下虚压，笑眯眯道：“别怕别怕，都坐都坐，你们吃你们的，我这边处理一点小事，跟你们没关系，你们吃你们的。”</p>

说完对服务员笑，“给所有人都上一瓶红酒，就说我送的，打扰大家用餐，一点小小心意。”</p>

说话时眼睛眯眯笑，标准的人畜无害弥勒佛。</p>

我竖起拇指赞，“讲究，哥哥贵姓？”</p>

大秃瓢冲我友好地笑，“我是校卫平，学校的校，聂卫平那个卫平。对了，等会红酒算你头上。”</p>

话音落又是乒啷一声响，另外一个角落的摄像头被敲落，饭店领班慌忙上前阻拦：“别敲了别敲了，监控我已经关了。”</p>

提棒球棍的社会哥吊着眉毛问：“真关了？”</p>

领班：“真关了真关了。”</p>

社会哥不信，“让我确认一下。”走去柜台在电脑屏幕上看两眼，扯着嗓子往这边吼：“关了。”</p>

校卫平呵呵笑，身体往后靠，翘起二郎腿，同时竖起手臂，后面小弟立即识相地给夹上一根雪茄，黑黝黝的粗壮。</p>

拿了雪茄先不点，而是掏出剪烟器在头上夹一下，这才点燃火柴，徐徐地吸。</p>

看的出来，这哥们对生活非常讲究，装起逼来一套一套，固定的流程有条不紊。</p>

我看不下去了，直截了当：“卫平哥你没带钱？”</p>

校卫平愣了，夹烟的手停在半空，“啥？”</p>

我：“带钱了么？八千块有没有？”</p>

校卫平仿佛没听懂，皱眉吸凉气，“嗯？”</p>

“嗯你麻痹！”随着标准国骂，我愤然出手，巴掌闪电雷鸣。</p>

讲真，我本来不想打他脸的，但他狗日的太能装了，从进门开始装，走路摆谱，说话摆谱，抽个烟也摆谱，最不能忍的是他让饭店给大家上酒，还要算我头上。</p>

我看起来像个棒槌吗？</p>

巴掌挟着雷霆之势，又快又狠，准确撞上校卫平的脸，让他五官扭曲，肌肉变化，脑袋不由自主往我左侧偏，二百多斤的身体宛如山崩样侧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