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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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我嗅到一股牛肉香，气味很淡，又听到关冰箱门声，脚步走动声，气味加声音在我脑海里勾勒出一幅奇怪画面，红玉端着盘子放在案板上，又把肉从盘子取出，用菜刀切块。</p>

这大晚上的切肉，难道是给我吃？不自觉地，我肚子开始咕咕，喉咙也开始酝酿口水。</p>

红娘子发现我的异常，咳嗽两声，我立即摆正姿态，严肃对待。</p>

红娘子似乎嘴角抽了下，而后转过身，去拿桌上的木盒子，打开，里面是黄裱纸，拿出来一张，取出毛笔，在上面写字。</p>

我在远处看，字是红色，我猜那是朱砂。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红娘子嘴角抽的那个瞬间，感觉她的嘴角毛茸茸的。</p>

但只是一瞬，我没看清，只好归为自己眼花。</p>

红娘子在黄裱纸上一通乱画，我看不懂，直觉上像某种符咒。画完了手一抖，符纸燃烧，放进碗里，直至符纸烧完，她用手指戳戳，形成黑灰，而后加入开水，再用手指搅拌。</p>

我的心不由得悬起来，有些发懵。</p>

果不其然，红娘子搅拌完了摆头示意我，“来，喝下去。”</p>

喝符水我理解，咬着牙关忍一忍可以，但她用手指给我搅拌……</p>

见我不动，红娘子似乎有点生气，“你不想活命？”</p>

好吧，我妈说我三岁时候连羊屎蛋都吃过，一根手指不算什么。我跨过去端碗，闭眼，闭气，一口干。</p>

真他娘的难喝。</p>

喝完红娘子说：“这符咒只能压制一天，明天晚上你还得喝，直到我准备完善，你就不用再受这罪。”又说：“别嫌弃，外面人想喝我这一碗水，少于一万还喝不到。”</p>

说话间，牛肉味浓郁，夹杂着米饭香，红玉把饭热好了。</p>

一大碗米饭足有半斤，一大碗牛肉也有一斤，按我的量得分两顿才能吃完。但是今晚，我一口气吃完还感觉不够，红玉又弄来一份。</p>

吃饱喝足，红玉带我去了前堂侧厢房，铺了一床被褥，让我早点睡。</p>

她忙碌的时候，我一直在后面看，只觉得她干活的样子极其优美灵动，尤其扫床单时，弯腰翘臀，衣服下垂，勾勒出盈盈一握的腰肢，直接让我立正敬礼，赶紧背过身，右手从裤兜伸进去抓住，以免自己出丑。</p>

其实最让我受不了的，是她身上散发的处子体香，那才是勾引我犯罪的源泉，甚至是，我不看她，光是嗅到那股味就要把持不住。</p>

红玉似乎真的对我有意思，扫完床要走时，依着门口，咬着嘴唇轻笑，眼睛明亮亮的闪，看的我心花怒发，却不敢大着胆子去撩她。</p>

真没种。</p>

这一觉睡的好，极为香甜，不过睡觉的感觉有些不同。似乎我的脑子分成两半，一半睡的香甜，另一半却很清醒，比如外面的鸡鸣狗叫，虫鼠爬动，都了然于胸。</p>

我甚至还知道昨晚院子里有条蛇连吞了三只老鼠。</p>

人的感知次序是眼睛耳朵鼻子，假如失去眼睛，人的世界就是一片黑暗。但狗的感知次序则是鼻子耳朵眼，鼻子最重要，其次是耳朵，最后才是眼。</p>

狗眼只比人类多了个夜视功能，其视力却不如人类，甚至无法分辨色彩，狗眼中的世界就是灰黄色，宛如老式电影胶片。</p>

在这种奇特的感知下，我的感官世界发生截然不同的变化。我的世界不再局限于四面墙内，在我目光看不到的地方，我也能感应到其他事物的动作。</p>

比如，虽然我躺在厢房床上，我也能通过嗅觉和听觉察觉出三堵墙外红玉睡在床上辗转反侧，浓烈的处子香就像用盐水煮过的黄豆，勾引着我的味蕾。</p>

这就是狗的感官世界，比人类的精彩多了。</p>

大清早七点半，红娘子的侄孙女在外面按门铃，红玉给开的门，并给我做了介绍。我这才知道，侄孙女叫梁美艳，二十二岁，在这里算帮工，红娘子要付她薪水，工作内容就是发放号牌，接预约电话，接待客人等等。</p>

至于我，红娘子暂时给的工作是打扫卫生，有客人来就端茶倒水。</p>

工作很简单，但没有薪水，我也不好问，只给家里打电话说二娃的事情没处理完，在外面躲一阵。</p>

八点吃早饭，馒头稀饭，还没吃完，门铃就叮铃铃响个不停，大家都往监视器上看，我就愣了。</p>

外面两个男人我认识，三十多岁的那个叫威哥，二十七八的那个是他的马仔跟班，这两是放高利贷的。</p>

还有，这两害死了个女学生。</p>

我立时不能忍，对红娘子道：“婆婆，这两人我认识，他们放高利贷，前天逼死了个女娃，才十七八岁。”</p>

红娘子眼皮翻翻，哦了声，不以为意，“你去把他们接进来，让他们在前厅等，我吃完饭再帮他们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