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尚家的怪姑娘（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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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听到声音，推门而出，二话不说扑向项白，把他手里的把诗抢过来：“你是谁，要干什么？”</p>

项白愣了一下，说道：“哦，在下项白。”</p>

“项……项白？”李东眼珠转了转，仿佛想起什么，“呃，在下李东，仿佛听闻无忧阁有位断案奇才，也叫项白，不知是巧合还是……”</p>

项白抬眼微微一笑：“正是在下。”</p>

“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项兄这样的人物，幸会，幸会。”李东笑着寒暄道。</p>

“我算什么，哪里比得上胡仙姑深藏不露？”</p>

胡小酒听他忽然说到自己，有点莫名其妙，不觉看他一眼。</p>

他便不紧不慢慢悠悠地说道，“只不过，我说这位胡仙姑，尚老爷花钱请你来，可不是让你帮她女儿跟心上人穿针引线的吧？”</p>

胡小酒吓了一跳，顿时有点心虚，眨眨眼说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p>

项白不争辩也不强迫，只是平心静气地说道：“方才的那首诗，字迹娟秀，‘娇容’‘芳丘’之词也颇为婉约，似乎不是李公子的手笔。”</p>

“的确不是。”李东说道。</p>

“那李公子方才为何如此紧张，我只是随便念了两句罢了。”</p>

“那是因为……”</p>

“诗是我从仙姑手里拿的，可是仙姑不紧张，反而李公子紧张，可见这首诗虽然并非李公子所作却是李公子所有，应该是赠诗。”</p>

“诗里写的是什么来着？”项白用他修长的手指点着太阳穴慢悠悠地念道，“缺月照高楼，楼高不胜愁。浮光千里恨，不绝岁月悠。天地无生死，人间有白头。娇容不胜寒，荒草掩芳丘……有点儿意思。”</p>

胡小酒看看他，又看看李东，见李东并没说话，不禁露出惊讶的神色，没想到这个人只是看了一眼就能一字不漏地背下来，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过目不忘吗？</p>

项白摇摇头叹息一声：“似乎有些悲凉，愁是什么愁，恨是什么恨，天地无生死，人间有白头，李长吉在《金铜仙人辞汉歌》里有‘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之句，我看李公子不像是要远游，那么这诗里的愁，该不是送别之愁，那就是……相思之愁吧？”</p>

胡小酒眨巴眨巴眼，不自觉的露出一丝仰慕，又怕他看见，慌忙看向自己的脚尖。</p>

“那么这个对李公子相思的是谁？胡仙姑？不是吧。”</p>

“当然不是。”</p>

“虽然不是，却能指使得动仙姑心甘情愿跑一趟。纸是上好的宣州纸，又有淡淡的胭脂香味，我看二位都不是用胭脂的人，我听说尚大小姐师从柳夫子，作首诗还是不难的吧。”说罢笑容满面地看着胡小酒，好像在等着她的反应。</p>

胡小酒还沉浸在讶异里无法自拔，这些推断并不是太难，但是他就只是看了一眼，只是一眼就能看出这么多东西吗？</p>

项白又说道：“方才听庙里的僧人说，李兄是尚老爷的故人，既然是故人如何住在这简陋的寺庙禅房之中，似乎也不是寻常的待客之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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