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战争爵士（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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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是什么贵族。”苏羽摇了摇头，“不说这个，提勒，如果你再回到外面，会干些什么？”</p>

这是他们常聊的话题，但苏羽觉得，这次提勒看起来似乎有些奇怪。</p>

“外面的世界啊......”提勒眼中浮现出一丝向往，突然又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极为庄重地看向苏羽，说：</p>

“我在这里当了这么多年的学徒，多少也了解了一些事情，我知道这里的魔法师们都很强大，比我曾经的奴隶主要强大一百倍不止，但我也知道，由于某些原因，他们都无法离开这里......”</p>

“但你能，所以......我一直在想......如果你离开了这里，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提勒艰难地说完，突然身体前倾，恳求般地道。</p>

“呃，可以，只要我能做到。”苏羽微微有些愕然，心中却是一紧，他很少见到提勒这样严肃。</p>

而且，这也是提勒第一次向他请求，苏羽看着他的眼睛，从中感受到既期待又紧张的情绪，很难做到不点头。</p>

“谢谢......”提勒看上去松了一口气，似乎这个请求已经酝酿了很久。</p>

“那么，是什么事情？”苏羽疑惑道。</p>

提勒犹豫了下，表情变得极为复杂，他抬起头看着苏羽的眼睛，缓缓地说：“那个奴隶主叫约瑟夫，他杀了我的父母。”</p>

“因为我有魔法天赋，可以卖个好价钱。”提勒说着，语气突然平静下来，眼中浮现出一抹仇恨，“听管事说，像我们这样的奴隶是注定一辈子无法离开这里了......所以我希望你出去之后，能帮我报仇！”</p>

提勒说完笑了笑，他的笑容看起来依旧充满阳光，但在苏羽眼中，却化为彻骨的冰冷。</p>

苏羽愣住了，喉头蠕动了下，一句话也没说出口。</p>

他没想到，平时看起来和善爱笑，总是一副急匆匆跑着样子的提勒，会有这样的经历。</p>

在提勒轻描淡写的平静语气中，苏羽听出了如海似渊的仇恨，他感到呼吸变得有些沉重。</p>

仅仅因为有天赋就被奴隶贩子杀了父母，在恐惧和仇恨中长大，苏羽难以想象，提勒是怎么背负着这样的沉重长大的。</p>

也难怪提勒常常会说，在外面的世界中，力量是唯一的立身之本，只要拥有力量，就可以对弱者为所欲为。</p>

事实便是如此。</p>

两位大魔导师也经常提到，无论在史诗同盟还是神圣教廷的土地，尊严，财富，声望，一切都围绕着力量为基础建立。</p>

这让苏羽早早就知道，外面的世界并不如他之前想象中的美好，吟游诗人也不会将世界黑暗的一面写在华丽的长诗之上。</p>

光明和黑暗，都是常态。</p>

“好！”苏羽毫不犹豫地重重点头，他伸手拍了拍提勒的肩膀，说：“我不敢说一定能做到，但我保证一定会去做！”</p>

“谢谢。”提勒咧嘴一笑，深深地看了苏羽一眼。</p>

“还有就是，我希望你能多上几个漂亮女人，最好各个种族都有，这样远在天边的我，也会感到满足了，哈哈！”提勒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哈哈笑着打趣道。</p>

······</p>

不过这个小插曲所带来的思考很快被苏羽抛之脑后，他和往常一样走到实验室中，打算改良昨日完成的魔法阵“粗坯”。</p>

看着自己的第一个作品，苏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p>

但不知是不是昨夜没睡好的缘故，苏羽总觉得脑袋有些昏沉沉的，身体也有些发烫，这让他感到有些奇怪，他正处于旺盛的生长期，精力充沛，有时即便用冥想代替睡眠也不会觉得困倦，怎么一大早地会想睡觉！</p>

他摇了摇头继续工作。</p>

“啪——”</p>

“该死！”</p>

苏羽犯了一个失误，将一个好不容易完成的结构单元毁掉了，他懊悔地收回手，使劲摇晃了下脑袋。</p>

“怎么会困成这样？”</p>

苏羽深吸一口气，继续埋头于魔法阵的改良，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感到自己的状态越来越疲惫，甚至很想回到那张天鹅绒大床上呼呼大睡。</p>

这让苏羽感到十分耻辱，他摇晃着身体走到一个柜子前，从一堆瓶瓶罐罐中，找到了那瓶三级药剂【凝神剂】。</p>

火红色的液体灌入口中，很快在胃中被消化，分解，这时苏羽蓦然瞪大眼睛，药剂瓶“哐当”打碎在地上！</p>

痛！好痛！</p>

像是一把火突然在身体内部燃烧，带来难以言喻的极致痛楚！</p>

“啊——”</p>

苏羽嘶吼一声倒在地上，浑身抽搐不止，皮肤更是呈现出诡异的红色，苏羽的意志不可谓不顽强，能让他痛成这样，那该是何等的痛苦！</p>

事实上，若是有人在旁边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苏羽的身体蒸腾着热量，简直像燃烧一般，而他全身的血管都在细微地跳动，似乎是承受不住血液的狂猛速度！</p>

很快，苏羽晕死了过去。</p>

而在他一旁，一堆碎裂的玻璃片中，静静躺着的棉布标签上赫然写的是三级【力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