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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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周戎闪电般抓起一名警卫，强行顶在自己身前，万彪下意识扣动扳机，瞬间射中了手下的腹部！</p>

“站住！”万彪吼道。</p>

周戎侧手翻上窗台，整个人撞碎了玻璃，从三楼上跃了下去！</p>

陈雅静当即失色，万彪狂奔到窗前——只见周戎如鹰隼凌空，稳稳落地，瞬间翻身而起！</p>

“这他妈是什么怪物……”万彪又惊又怒，麻醉|枪伸到窗外瞄准了狂奔的周戎，暴吼道：“来人！拦住他！”</p>

周围树丛沙沙而动，周戎眼角余光向周围一瞥，脚下霎时刹住。</p>

只见周遭警卫纷纷起身，在眼前形成了严密的包围圈，竟然早已埋伏了数十人！</p>

“再见了，周队长。”万彪冷冷道，扣下了扳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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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p>

子弹破空而来，紧贴司南耳际射中了墙！</p>

司南一手扶着郑医生，一手抓住迎面扑来的警卫，咔地脆响拧断了对方手肘。那人惨叫着摔了枪，半空被司南闪电般捞住，喀嚓子弹上膛，将左右两名警卫脚腕打断。</p>

鲜血和痛叫激起了其他人的狠意，另外几人一拥而上，混乱中司南闪身避过子弹，却被踢中腹部退了半步，咬牙将身后紧紧护着的郑医生一推。</p>

郑医生似乎被吓傻了，趔趄着站住脚，欲言又止地看着司南。</p>

——如果仔细分辨的话，其实可以看出，刹那间他眼底闪烁的分明是难以掩饰的歉疚和痛苦。</p>

“快跑！”司南头也不回喝道：“去食堂前门找颜豪，快！”</p>

“……”郑医生喘了口气，勉强忍下哽咽。</p>

司南偏过头：“你——”</p>

说时迟那时快，郑医生抬起手，对着司南脸上一喷。</p>

他掌中竟藏着一瓶医用乙|醚喷剂。</p>

司南的反应其实非常快，在还没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就屏住了呼吸。但乙|醚的挥发速度并不是他闭住呼吸就能抵抗的，那瞬间他喉间感到微甜的气息，当即心一沉。</p>

他咬住舌尖，指甲深深切入掌心，但却没有刺痛感。</p>

啪！</p>

手|枪掉落在地，所有声响和动静都退潮般迅速远去。</p>

为什么？司南心里下意识划过这个念头。</p>

丧尸围城那晚的紧张接生，千里艰辛跋涉的互相扶持，那满手鲜血抱着婴儿嚎啕大哭的郑医生，在他越来越恍惚的视线中渐渐远去，逐渐幻化成了面前不认识的人。</p>

“对……对不起……”</p>

郑医生双目通红含泪，冲上前似乎想搀扶他，却被司南用最后的力气狠狠推了开去。</p>

司南转身踉跄走了两步，每一脚都像踩在云端，随即被周围伸来的几只手同时抓住了。他再也没力气挣开束缚，顺势向地上一跪，随即向左软倒。</p>

“把他带走……”</p>

“动静小点，快……”</p>

声音杂乱不清，朦朦胧胧，仿佛耳朵里进了水。司南短促喘息两下，竭力抬起手，凭借向左侧身时产生的视线死角，按下了左耳的定位仪。</p>

——但那是他昏迷前最后的意识了。</p>

宁瑜走上前，半跪下身，伸手轻柔地合上了司南的眼睛。</p>

嗡——</p>

颜豪敏锐地抬起头：“司南？”</p>

阳光洒在食堂前的空地上，不远处走过三两行人。</p>

颜豪按住震动的耳钉，环顾周遭一圈，心中骤然升起不安，随手放下了换到半途的保险杠，快步走向食堂后的洗手间。</p>

一件沾满机油和尘土的黑色背心搭在水管上，但附近连个人影都没有。</p>

“……司南，”颜豪声音不太稳了：“司南？”</p>

午后静悄悄的，无人应答。</p>

颜豪心脏狂跳起来，不敢再大声呼喊，三百六十度转了个身。定位仪在他面对某个角度时骤然狂震——不远处树丛掩映，其后是一堵围墙。</p>

怎么会在围墙后？</p>

颜豪后退几大步，发力助跑，两米多高的围墙侧手翻过，呼一声稳稳落地！</p>

眼前是基地宿舍区的边缘地带，不远处矗立着几栋废弃水泥大楼；一条僻静小道与前方的食堂相连，弯弯曲曲穿过这几栋楼，通向基地深处。</p>

颜豪似乎发现了什么，目光猝然定住，大步上前。</p>

只见小道尽头的绿化带明显有被多人脚步压过的痕迹，翻倒的草丛和被踩断的枯枝还很新鲜。颜豪目光落在水泥墙上，愕然顿住，只见墙脚竟有放射龟裂的孔洞——是弹孔！</p>

颜豪止不住地颤栗起来，霍然站起身，就在这时定位器震动一停。</p>

他简直不敢相信，下意识伸手摸到耳钉，米粒大小的红宝石安安静静。</p>

五脏六腑霎时生出极度的寒意，颜豪环顾四周，意识到司南失踪了。</p>

——周戎叫他绝不能在这座基地内让司南落单。</p>

但现在，司南失踪了。</p>

·</p>

“……你答应过我绝对不伤害他的性命……”</p>

“他保护平民，救过很多人，如果不是他我们很多人都活不到现在！”</p>

“绝不能伤害他，总之你答应过我！……”</p>

脚步和交谈声忽近忽远，意识就像沉浮于深海中，倏然浮上水面，转而又沉进海底。</p>

“我知道。”一个冰冷沉稳的男声说，这次近在耳边，每个字都非常清晰：</p>

“我答应过你。”</p>

司南眼睫剧颤，几秒钟后恍惚睁开了眼睛。</p>

灯光——这是他的第一印象。</p>

室内恒温微凉，身下是柔软的皮质躺椅。白色灯光环绕整座空间，明亮而不刺眼，但刚醒来模糊的视线看不清周遭的景象。</p>

司南尝试一动手脚，果不其然被铐住了。</p>

“……”他勉强抬起眼皮，几秒钟后涣散的视线恢复焦距，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巨大的实验室中，前方不远处是宽大而凌乱的试验台。</p>

宁瑜坐在扶手椅里，双腿交叠，十指交叉放在大腿上，金边眼镜后的目光毫无波澜。而郑医生站在靠门的墙角，看见他醒了，冲动地向前走了两步。</p>

司南挪开视线，没看宁瑜或郑医生一眼，目光落在自己身侧。</p>

在他左手边两三米远的地方有一座手术台，台面上躺着一名肤色灰败、眼圈青黑的男子，全身被控制精神病人的束缚带严严实实绑住了，但仍茫然挣扎着，从口中发出含混不清的“啊——啊——”声。</p>

他被感染了，正在转化为一个新鲜的丧尸。</p>

司南收回目光，因为乙醚残留而声线沙哑：“这是什么地方？”</p>

“你好，Noah。”宁瑜开口道，语气出乎意料地低沉和缓：</p>

“如你所见，这是我的人体试验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