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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戎加大音量：“英杰！颜豪！祥子！丁实！还活着吗？！”</p>
“呃……”右前方是郭伟祥：“我胳膊脱臼了……”</p>
丁实：“……嘶嘶嘶……”</p>
周戎：“脱臼的自己解决！”说着随手点射掉周围几个半死不活的丧尸，打起手电。</p>
他们被爆炸冲向了岔路右侧，即机密资料室——如果颜豪和张英杰没被压死，应该就是往相反的试验场方向去了。</p>
周戎试着叫了几声，没有回应。</p>
在他身前，通道被坍塌的混凝土块堵得水泄不通，废墟中压着也不知道多少丧尸血肉。在他身后，合金长廊一望无际，他们已经进入了E区中心地带，接下来就是被封锁的核心重地——机密生化资料室了。</p>
周戎的手电垂落在身侧。</p>
合金长廊虽然满地狼藉，墙壁、天花板却没有破损，看不出任何被暴力破坏过的痕迹——也就是说，当司南被丧尸猩猩追逐来到岔路口时，他选的是此刻被废墟阻隔的另一条路。</p>
他去了试验场。</p>
周戎抬起一大块断桓扔到边上，又扛起钢筋，挪到旁边。</p>
他就像受困的野兽试图中牢笼中撞出一条路来，喘息沙哑眼眶通红，良久后摇摇晃晃直起身，死死盯着眼前看不到顶的废墟，然后突然清醒了。</p>
啪！</p>
他甩手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p>
春草正走到他身后，脚步倏而顿住：“戎、戎哥……”</p>
周戎背对着她，半晌慢慢转过身，面容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有尾音还带着剧痛后难以掩饰的嘶哑：</p>
“全员准备，去机密资料室。”</p>
“爆破关闸后，搜集一切病毒研究资料及原始抗体，出发。”</p>
·</p>
与此同时，岔路口另一侧，颜豪捂着流血不止的肩膀咬牙起身：“英杰？”</p>
张英杰已经从满地碎砖断瓦中爬起来了，正靠在墙根下不断咳血。颜豪以为他被压伤了内脏，踉跄过去蹲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张英杰猝然一推。</p>
“你……”</p>
哇地一声，张英杰呕出了满口黑血！</p>
颜豪惊呆了。</p>
张英杰勉强抬起头，胸膛中传出破风箱似的粗喘。他脸色已经很灰败了，眼珠布满红丝，眼圈青黑发紫，嘴唇满是干涸造成的皲裂。</p>
“我……我待会要是不认得你了……”张英杰指指自己太阳穴，惨笑道：“从这里给我一刀，干净点……”</p>
颜豪表情空白，嘴唇颤抖着摇头。</p>
“刚才没来及唠两句，但总算又见了大家一面，还好你们都……”</p>
张英杰话音未落，颜豪扑通跪下，把他紧紧拥抱住了。</p>
颜豪发不出声来，肩膀乃至手臂剧烈颤抖，热泪夺眶而出。</p>
其实这时候张英杰意识已经有点恍惚了，他想推开颜豪，但在这几十米深黑暗的地底，在硝烟未散的人间地狱中，战友的滚烫的拥抱和热泪又让他难以抬起双手。</p>
半晌他终于发着抖，拍了拍颜豪的背。</p>
“别这样，至少大家都还好好的……至少大家还在，118编制还在，是不是？”</p>
“你们要完成任务，”张英杰哽咽了一下，说：“你们一定要带资料和抗体走出去，知道吗？你们一定能抵达南海，等总部研制出疫苗后，整个国家、整个地球……”</p>
颜豪失声痛哭。</p>
“你听我说，颜豪！”张英杰推开他寸许，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不能这样，知道当初为什么上面把戎哥空降来当队长吗？因为你心细，你不舍得，你总顾及着所有人……要是戎哥现在会怎样？他绝不会浪费时间在哭上！”</p>
“起来，往前走！”张英杰扶着墙艰难地站起身，目光望向前方，咬牙道：“我这个士兵的任务还没完成，怎么能死在这个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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