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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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没有丝毫惊讶，对于邹苟这句石破天惊的话，他仿佛早有预料。</p>

是的，早有预料。</p>

他怎能忘了她？</p>

他怎能忘了他和她的故事？</p>

他怎么可以忘了茶茶原本就是他的未婚妻？</p>

可他就是忘了，这是不争的事实。</p>

其实他本该想到的，在当初话剧展演的时候，第一次见到茶茶的时候，他就应该回想起来的。</p>

可是他没有。</p>

因为那个时候的他被绝望和愤怒给充斥满了，他只记得自己要报复，要站起来，要逆转，却忽视了最至关重要的事情：</p>

那就是茶茶手上的镯子。</p>

在那张旧日的照片中，那场饭局里，南国看到了一只洁白无暇的手腕，上面的手镯精致璀璨，他曾经注目观察。</p>

但是他忽略了茶茶的手上也戴着这样一只手镯。</p>

后来，他从后楼走出来，来到了茶茶的阁楼，再见到茶茶的时候，在宁静的歌声中，他终于发现了茶茶戴着的手镯是多么熟悉。</p>

因为那本来就是他送给茶茶的。</p>

那是一种契约，被遗忘的契约。</p>

茶茶从哪里来，没人知道，茶茶经历了什么，也没人知道，她只是来到了这里，成为了这里的疯子，也成为了疯子的信仰。</p>

她的歌声悠扬，她的美艳无双，她是人间至善的美好，她是他的姑娘。</p>

可他居然忘了！</p>

所以南国选择坐在茶茶的背后，从来不肯面对茶茶，他很愧疚。</p>

茶茶，是他最深的愧疚。</p>

那一晚再见茶茶，他在背后见到了镯子，头痛欲裂的同时，也回想起很多消逝的过往。</p>

那个时候的茶茶，是一名老师，一名幼儿园的歌舞老师。</p>

她会带着那些可爱的孩子一起唱歌，一起跳舞，一起做游戏。</p>

她喜欢穿白色的裙子，因为她觉得那是高尚的颜色。</p>

她会靠在南国的怀里，在芬芳的树下依偎。</p>

她会指着满天繁星，跟南国讲述霍尔莫斯和图忒拉的爱情故事。</p>

她说，他就是她的霍尔莫斯。</p>

可是她不曾想到，最终的结局，诗意的霍尔莫斯成了失忆的南国。</p>

南国失忆了，茶茶罹患了精神分裂，被送到了这里，什么时候，什么人，经历了什么，南国一概不知。</p>

当时的那次饭局，茶茶也曾出现，但是没有人对南国提及此事，就连院长和李柏日都未曾告知他真相。</p>

他们在阴暗的污泥中嘲笑着失忆的疯子，原本的触不可及，不过是曾经拥有！</p>

这是多么可笑的刺痛？</p>

所以南国对院长也好，对李柏日也好，都没有任何情面可谈，他痛恨这种戏弄，更痛恨这种放任。</p>

每天不忙的时候，他都会去茶茶那里，他曾经不止一想要拥抱茶茶，但是他做不到，因为那种愧疚和自责让他不能自拔。</p>

他知道茶茶的患病和他有着必然的关系，他甚至不敢面对茶茶，而在他想到这一切的同时，对李梦露的视而不见也让他倍感自责。</p>

这些复杂的过往和逆乱的洪流，已经把他推送到了善恶的两级，他站在悬崖的一边，俯视黑暗。</p>

南国沉浸在悲伤中面无表情，邹苟告诉他，茶茶应该是经历了很严重的心理打击，在南国失踪后，她就被人送来了。</p>

邹苟见过茶茶，也给她做过心理测试，结果显示是精神分裂，自发性的，没有任何有效的手段可以让她康复。</p>

也许集团和院长是为了要挟才把她接过来的，但是当他们发现南谷把茶茶都遗忘了以后，这种要挟也就失去了意义。</p>

茶茶成为了疯人院的精神象征，她在这里，就是希望。</p>

沉默过后，南国把兰兰叫来，带着邹苟去熟悉办公室，他来到了茶茶的阁楼。</p>

坐在茶茶的身后，歌声清幽，南国泪流面满，他很怀念曾经，那些抓不住的回忆就像是空气中微小的尘埃，明明就在眼前，却让人无法触及。</p>

南国捂住脸，蹲坐在椅子上，内心深处的那道声音对他说：</p>

你太软弱了</p>

因为我很痛苦</p>

把你交给我吧</p>

绝不</p>

南国站起来，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他绝不会放任自己堕落，他要让一切有罪之人得到惩处，即便这个人是他自己！</p>

这一夜，南国在回忆的泪水中辗转反侧。</p>

第二天，老闷料理着疯人院的日常事务，邹苟正式加入了他们这个大家庭，虽然有些受排挤，但经过一段的时间的磨合，南国相信他可以融入进来。</p>

一切都朝着有条不紊的方向行进，马海给老闷出谋划策，老闷交代陈教授对外公关，小鹿偶尔被彪子欺负，秦寿忙着研究傻子。</p>

南国无事可做，他抬手看了看镯子，时间不多了，上面的数字每跳动一次，南国的心也为之震颤半晌。</p>

他走到了疯人院的外墙下面，看见外墙下有维修专用的梯子，抬头仰望着天空，南国忽然生出了悸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