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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郁的南国又来到了食堂大厅,刚坐下,昨天搭茬的老闷就凑了过来,南国小心地朝着旁边挪了一下屁股。</p>
这人不正常,穿着医生大褂蒙自己,看着和蔼可亲,谁知道背地里干过什么惊涛骇浪的大事。</p>
老闷看出南国对自己很戒备,于是讪笑着说:</p>
“别怕,我其实挺正常的,就是偶尔糊涂,找你聊个天,怕什么嘛。”</p>
南国不敢确信,小心问道:</p>
“你确定你很正常?”</p>
“我哪不正常了?”</p>
老闷的反问让南国觉得更加不对劲了,两个人没再说话,就在这时送药的护工出现了。</p>
不远处,王医生也在,正笑呵呵地看着南国,南国全身都不自在,看护工把药放在眼前,有些踌躇。</p>
又不能不接,南国只得拿起药,看了一眼远处的王医生这才吞咽下去。</p>
医生和护士满意地离开了,刚一转身,南国就从嗓子眼里把药给抠了出来,吐在地上踩了个粉碎。</p>
老闷很诧异:“你没吃下去?!”</p>
南国点点头,没打算跟老闷说自己听见的,老闷只是喃喃:</p>
“这药不好,吃了人糊涂。”</p>
南国很惊奇:“你知道这药不对劲?”</p>
老闷摇摇头说:“王医生来了以后,大家就都开始吃这种药,吃了就都安静了,不过这样也好,在疯人院做一个安静的疯子才是本分。”</p>
南国觉得老闷这个人不简单,看光天化日这么多人,也不怕他发病,就问他关于药的事情知道多少。</p>
老闷说:</p>
“你看这地方很自由,其实是个牢笼,无论走到哪,都是死路一条,有进无出,没人能从这里离开,哪怕是死了,后花园的墓地便是归宿。活着的人容易惹事,吃了这药就安静了,疯人院里外全都是警卫,没人能出去,在里面你虽然可以随便走,但有很多眼睛在看着你,一旦你表现出了不对劲,所有人都会注意到你。你觉得,在这里是正常人好过一些,还是糊涂鬼好活一点?”</p>
南国觉得全身发凉,原来这里是这样残酷的地方,怪不得当初的警察送自己来的时候一点不担心自己会逃离,那是因为这地方根本没有出去的活路。</p>
不仅如此,经老闷这么一说,南国才想起来这些天有很多人都在观察自己这个新来的病人,看来一切都是安排好的,这座疯人院本身就是一个困局。</p>
很可能是刚才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安排自己来的,想到这里,南国很是愤怒。</p>
找不到地方发作,南国叹了很久的气,不过倒是对身边的老闷有了些好感:</p>
“你没家人吗?”</p>
南国对家人完全没有印象,他曾在睡梦中遇见一个女人的背影,捉摸不透,忽远忽近,让他很愁苦,这是一种寄托,他能感觉到。</p>
正是这场梦,让南国觉得自己可能是个孤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谁家不会来人看看呢?</p>
南国的问话让老刘也有些伤感,语气很悲凉,老闷闭着眼睛过了好半天才缓缓开口:</p>
“孤苦伶仃的,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也没孩子,我躲在这里也是图个清净。别把我想歪了,没害过人,你也不用怕。”</p>
南国点点头,对面前的老闷有了几分好感,话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没必要那么戒备他了。</p>
可刚要再问点什么,只看到远处有个年轻人急急从门外跑了过来,看到了老闷,那年轻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嚎啕痛哭!</p>
“爹,我来找你了,儿子好想你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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