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穿条纹病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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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个模样清秀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年轻人，他们可以站上制高点，尽情显露出正义的不耻。</p>

可一旦这个年轻人掏出了刀子，选择在沉默中爆发，要去和不公拼个你死我活。</p>

还在沉默中的他们便只好不自然笑笑，嘿，算了算了，我们还要过日子呢。</p>

于是……</p>

两元一件，两元一件，全场商品，统统两元一件……</p>

江南皮革厂倒闭了，王八蛋老板黄鹤不是人，又带着小姨子跑了……</p>

芹菜怎么卖，怎么又贵了，那你得送我两棵葱……</p>

小市场又喧闹起来。</p>

一切熙熙攘攘的麻木，皆为庸庸碌碌的无能。</p>

……</p>

精神病院。</p>

迎面是一道大铁栅栏门，两边高高的围墙，无人打理的草坪在疯长，草坪中间，孤零零立着一座四层白楼。</p>

人类建筑就是那么有趣。</p>

兵营一眼便知肃穆；监狱一眼便知森严；学校一眼便知青葱。</p>

而所有精神病院，都透着一股怪异的恐怖；</p>

仿佛在某个看不见的地方，一定有一个秃头枯瘦的病人正在啃食血淋淋的尸体。</p>

当然，这只是以前。</p>

现在则大不一样了。</p>

很多开着跑车招摇过市的公子大少在“砰”地一声巨响之后，也会搬到这里小住一段，在摆平死者家属一切风平浪静之后，又从后门悄悄溜走。</p>

所以，现在的人们通常会发现，精神病人一般都挺精神。</p>

齐玄策推开沉重斑驳的大铁门。</p>

门卫室的保安大爷正打着盹，他与胖大姐踩着细碎的石子，二人向莫名阴森的四层白楼走去。</p>

时间正值下午，</p>

宽阔荒凉的院落里没有却一个人，静悄悄的，身畔只有胖大姐越来越粗重的呼吸。</p>

“紧张？”</p>

齐玄策侧了她一眼。</p>

胖大姐摇了摇头，肥硕的颈部不停吞咽，狠厉道：“是期待，我要亲手复仇！”</p>

齐玄策不意外这答案，因为胖大姐赵红霞记忆里的一副场景实在骇人，而且，她也是个不一般的女人。</p>

不是谁都可以在目睹亲人惨状后还能叫嚣着报仇的，尤其是女人，即便是胖了点。</p>

长长的碎石路，地上两道斜斜的影子。</p>

四层白楼的大厅是两扇稍小些的铁门，同样挂着一把大铁锁。</p>

“医护人员只有在打针送药的时候才会过来打开铁门，其余时间，这里的病人都是被绑在床上。”</p>

胖大姐说道，她对精神病院的规律了如指掌，其目的，自然不言而喻。</p>

齐玄策没搭话，而是静静站在铁门前，渐渐的，眉间一滴晶莹血液缓缓渗出。</p>

平匠巷之血，</p>

将血液抹在双眼上，淡淡一扫，齐玄策看到楼里总共有二十六人，全部在二楼。</p>

其中，二十五人被绑在床上，</p>

只有一个人孤零零站着，</p>

那人骨瘦如柴，塌着肩膀，形如吊死鬼，条纹病服袖口下，露出一双青筋毕露的大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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