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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那人推着一辆木板车走了回来。</p>
“自己装吧！”说着，他随手将木板车抛了下来，伸手指了指堆在门口的菜蔬。</p>
“好嘞！”陆羽接过板车，开始将菜蔬往上搬。</p>
“用完记得把车给我还回来，上次就忘了还，还是我自己取寺里面取的！”那人不放心地嘱咐道。</p>
“恩恩，记得了。”陆羽连连点头。</p>
没多久，陆羽便将菜装了满满一车，他直起腰来长出一口气，开口问道：“大哥，多少钱？”</p>
“两钱银子。”那人坐在门口的长椅上，头也不抬地说。</p>
“怎么这么贵？”陆羽不满地嚷道。</p>
“这还贵？”那人反唇相讥，“你去城里的集市上问问，两钱银子能买这么一大车菜？你以为这是开元年间呀？平时是看你们寺里没什么香火，赔钱卖给你们，这几天香火不是挺多的吗？废什么话，赶紧拿钱！”</p>
“你……”陆羽气得哑口无言，半晌才用力一跺脚，“好！给你!”说着他伸手入怀，掏出一块银子，抛了过去。</p>
那人伸出带着手套的左手，将银子接住，又抛起来掂了掂。</p>
见他得意的模样，陆羽实在气不过，忍不住讽刺道：“大哥你这回赚钱了，得去买个新面具了吧？我瞧你这面具都戴了快一年了！”</p>
“嗯！不错的建议！”那人不但不以为忤，还认真地点了点头。</p>
陆羽不甘心就这样让对方得意，于是继续挑衅：“大哥，你这一年四季戴着面具，不嫌闷吗？干脆摘下来算了！没人在乎你长得什么模样！”</p>
一听这话，那人顿时沉默了下来。场中一片死寂，让人觉得毛骨悚然。</p>
陆羽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了，正想说几句话来道个歉。却听那人开口道：“不是说过了么？我的脸被仇家毁了，怕吓到人！”</p>
“阿弥陀佛，”陆羽双手合十，“施主，再美的相貌也不过是红粉骷髅，转瞬即逝的东西，施主又何必执着？”</p>
那人哼了一声：“话说的轻巧！你老婆如果是个丑八怪！你还要她吗？”</p>
这一次，沉默的换做了陆羽。他像根木桩般在那里立了许久，才挤出了一句话来：“我只希望她还活着。”</p>
陆羽这句话说得极轻，那人没听清楚，于是追问道：“你说什么？”</p>
“没什么？”陆羽摇摇头，“大哥我回去了，得罪之处还请见谅！”说着转身欲走。</p>
“等等！”那人叫住了他。</p>
“大哥还有何事？”陆羽疑惑地道。</p>
“你……最近有没有听说京城那边传来什么消息？”那人有些踌躇地道，似乎拿不住该不该问陆羽这个问题。</p>
“没有啊？”陆羽皱起了眉，接着又释然一笑，“就算传来什么消息，也都跟我没什么关系啦！”</p>
“嗯，挺好的。”听到了陆羽的回答，那人略显欣喜地点了点头。</p>
陆羽觉得他问得莫名其妙，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他抬起木板车，朗声道：“大哥，告辞啦！”</p>
说完，他便推起木板车，沿着山路向寺中走去。</p>
回到寺中，陆羽片刻不歇，立即卸下了菜蔬，在厨房中做起了斋饭。</p>
往日里，除了当值的人之外，没人往厨房这边溜达。但今天不知怎么了，几个师兄轮番来厨房这边与陆羽攀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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