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恍然已在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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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杀一人罢了？”皇帝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取人性命之事，说得比朕还轻巧！说吧，你们要杀谁？”</p>

“回陛下，”眼见皇帝动怒，李静忠依旧泰然自若，“将士们说，若陛下宽宥他们先斩后奏之罪，他们自然愿意继续护卫陛下。但是，他们已杀了杨家那么多人，若是贵妃还在陛下的身边，将士们觉得不安心啊！”</p>

“放肆！”皇帝如被逼急了的猛兽般嘶吼道，“你们……你们竟敢以下犯上，好大的胆子！”</p>

一旁的杨贵妃，脸色已惨白如雪。</p>

“非也！”李静忠缓缓地摇摇头，“正是因为我们胆子小，怕被秋后算账，所以才只能委屈贵妃了。”</p>

话已挑明，李静忠便不再为自己开脱，用了“我们”两字将他与门外的士兵们划到了同一阵营。</p>

“你们……你们……”见对方如此直白地想要自己的命，杨贵妃泣不成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p>

“我把贵妃贬出宫可以了吧？”皇帝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恳求的意味。</p>

“陛下拿我们当孩子吗？”李静忠笑了，“把人送到道馆，风声过了再把人接回来。这事您当年纳贵妃入宫时就用过，现在又想故技重施吗？”</p>

“你们知道龙有逆鳞吗？”皇帝的声音中满是怒火，但落到李静忠耳中，却只觉得他不过是色厉内荏。</p>

“陛下稍安勿躁，”李静忠拱了拱手，“若陛下实在舍不得贵妃，臣还有另外一计，或能成功。”</p>

“那还等什么？快说啊！”皇帝咆哮道。</p>

“是！”李静忠不慌不忙，“陛下，依臣所见，将士们所担心的，无非是日后贵妃娘娘因此事怨恨他们，再请陛下下旨降罪。陛下若当真舍不得贵妃，那就只有舍弃您自己了。”</p>

此言一出，在场几人尽数为之色变。高力士眼中显出冰寒的杀意，只等皇帝一声令下。</p>

皇帝听了这话后怒极反笑：“你、你们难道要弑君吗？”</p>

“陛下误解了！”李静忠也笑了，不知是嘲笑在场人的愚蠢还是嘲笑自己没把话说清，“臣的意思是，如果陛下能将这尊位让给太子，将士们或许就不会担心被秋后算账了吧？”</p>

“李静忠你大胆！”高力士厉喝道，“你这是在逼宫！”</p>

程元振和陆羽则疑惑地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不明白李静忠此举有何用意。若是太子就这样登位，那又该将陆羽置于何处？他们一直以来的计划又如何实行？</p>

瞧着人们神色各异的脸，李静忠微微一笑，便将目光转回了皇帝的身上：“陛下，将士们态度坚决。这是唯一可能打动他们的方式了。江山还是美人，您选一个吧！”</p>

皇帝沉默了下来，他瞧了瞧哭得梨花带雨的杨贵妃，又瞧了瞧门外那数万士兵，长长地叹了口气：“好，我可以把皇位传给太子。”</p>

“陛下！”杨贵妃万分感动，一下子扑到皇帝跟前，紧紧地抱住了他。</p>

“但是，传位之事兹事体大，朕要等今日之乱平定后才能传位。否则，岂不让世人嘲笑？”皇帝义正言辞地道，想争取最后一丝尊严。</p>

“当然可以！”这次李静忠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但他接着又道，“不过为了让太子殿下安心，陛下恐怕除了口头许诺外，还得拿出些诚意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