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宫阙晦暗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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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羽抵达长安城时，城中呈现的是一片混乱的景象。街道上行人大呼小叫地奔跑着，推车来来往往，载满了行李，显然许多人都开始准备逃难了。浓重的愁云笼罩在他们的脸上，阴冷而沉重。</p>

“看来百姓们也都知道潼关失守了。”陆羽向身旁的方胜说道。</p>

藏真离开后，陆羽便从城西驿出发，前往长安。路上，他遇到了方胜为首的百余骑将士，这百余人均是当初陆羽亲手训练的兵将，其中有不少还是封常清的亲兵。陆羽在他们心中，自是威望甚高。</p>

这些骑兵败退后，原本有些害怕回到长安被降罪。但一听陆羽准备返回长安，他们便决定追随他回京。</p>

陆羽心知长安城中形势波谲云诡，比起军阵中的凶险也不遑多让，所以便委婉地劝他们离开。但这些人就如吃了秤砣一般，铁了心地跟着陆羽，见此情形，陆羽也无法，只好任由他们跟随。</p>

到达长安东的延兴门后，士兵们在守城禁军的指引下，到城西大营就地驻扎，陆羽则带着方胜入城，前往大明宫拜见皇帝。</p>

到了大明宫前，两人又被禁军拦下了。禁军进门禀报后，让方胜在原地等候，令陆羽解除武器，进宫面圣。</p>

此时正是早朝的时间，但陆羽进了宫门后，却觉得有些不对。</p>

与城中的混乱不同，宫中呈现的是一派死寂的光景，连宦官和宫女都少了许多，完全没有了往日那热闹与忙碌的气氛。</p>

在宦官的指引下，陆羽来到了含元殿前。他原以为潼关失守这么大的事，含元殿中一定吵翻了天，但直到他来到了大殿的台阶下，都没听到大殿中传出什么声音。</p>

到了台阶下，陆羽停了下来。按照惯例，此时宦官要再进殿禀告一番，才能宣陆羽入殿。但只见那引路的宦官摇了摇头，又指了指殿门，示意陆羽直接进殿。</p>

陆羽愣了愣，而后才在对方的坚持下，将信将疑地迈上台阶。</p>

登上台阶后，陆羽瞧见了殿中的情形，顿时明白了宦官为何会让他直接进殿。</p>

因为在那偌大的含元殿中，只有寥寥数个身影，连一台戏都凑不齐，更谈不上什么文武百官了。</p>

见此情形，陆羽也明白了宫中死寂的气氛从何而来。</p>

站到殿门前，陆羽清了清嗓子，高声道：“罪臣冠军大将军陆羽求见陛下！”</p>

片刻之后，殿中响起了高力士的声音：“宣陆羽觐见！”</p>

迈步跨进殿门，陆羽来到了龙椅下方的阶前。走来的过程中，他已把殿中的情形尽收眼底。</p>

龙椅上坐着的自然是皇帝，高力士站在他身旁。</p>

台下除了陆羽外，总共只有三人。武官一列有太子李亨与龙武大将军陈玄礼，文官一列则只有杨国忠孤零零的一个人。</p>

三人没有像往日上朝那般坐着，而是满脸凝重地站在阶下。</p>

从三人的身上收回目光，陆羽跪到了阶前，朗声道：“罪臣无能，请陛下发落！”</p>

“好了好了，你是第一个主动回京的将领，朕赦你无罪，你快说说潼关的战况吧！”皇帝急切地道。</p>

“遵旨！”陆羽从哥舒翰接旨出征讲起，一直讲到他兵败被俘，潼关失守。</p>

陆羽话音刚落，就听皇帝长叹道：“唉！早知如此，就不该急着让哥舒翰出战，那样潼关也不至失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