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汜水虎狼夜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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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的注视中，陆羽脚踏浮冰，闪电般地到了河对岸，继而原路返回。这往返两百多丈的路途，穿着一身盔甲的陆羽只用了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就跑了个来回，并且回到封常清面前时，他依旧脸不红气不喘，神色如常。</p>

“早听闻陆大人武艺超群，果然是名不虚传啊！”封常清已从惊愕中恢复过来，他瞧着陆羽，颇为赞许地道。</p>

“多谢将军夸奖。”陆羽拱手称谢，接着又道：“将军，您也看到了，河面上的浮冰虽薄，但对于擅长轻功的人来说，想要踏冰而过也不是不可能，将军不可不防啊！”</p>

封常清思忖片刻，随后摇了摇头：“陆大人，你武艺高强，自然可为常人不可为之事。但对寻常人来说，踏冰渡河确是难如登天。据我所知，军中除了你，当无人可行此事。叛军的情况想来也与我们相差无几。所以，无需多虑啦！”</p>

“可……”</p>

陆羽还想争辩一下，但封常清伸手打断了他的话。</p>

“陆大人，就算是我想防，也没办法呀！”封常清无奈地叹了口气，打马从陆羽的身旁经过，向营帐行去。</p>

看着他的背影，陆羽也被他落寞的情绪感染，无声地叹了口气。尽管他此前未上过战场，没有战阵经验，但瞧着这群士兵的样子，也能明白此战的艰难。</p>

的确如封常清所说，就算他想防范敌人渡河，也没有堪当此任的部众。</p>

若叛军中真有一批可以凭轻功渡河的高手，这两万多人中有能力防范他们的，事实上只有陆羽一人而已。</p>

但封常清总不能让一个与自己同为三品官的参军去值夜吧？</p>

陆羽也想到了这一点。</p>

凭他的本心，他是有主动请缨的想法的。</p>

但他最终并没有开口。</p>

因为在出征之前，程元振告诉他，他此行的目的，应当是想方设法地让唐军失败。</p>

只有兵败，才会让大唐的局势更为紧张，他们才能找到机会为太子李瑛平反，扶他上位。</p>

但陆羽清楚地知道，一旦兵败，势必有更多的人死于战火。对一行所说的建立更好时代的想法，陆羽将信将疑。所以他很是犹豫，不知该不该为了建立那个所谓的更好的时代，就让那些无辜者去牺牲。</p>

因为犹豫，他才向封常清提出了谏言，希望能帮他打赢这场仗。但也是因为犹豫，他没有主动请缨，没有坚持到底。</p>

等到封常清走得远了，陆羽才缓缓地爬上马背，奔回那小小的汜水城。</p>

……</p>

正如高仙芝等人的推断，过了晌午没多久，打着“安”字旗的叛军便浩浩荡荡地从北方而来，潮水般压到了对岸。</p>

陆羽粗略统计了一下，对面军队的人数大概有三万，在数量上并未占太大优势。但比起士兵的质量，双方的差距就太大了。</p>

己方的士兵无论在干什么，都是一副乱哄哄的模样。而河对岸的军队，却始终井然有序，一看便是军纪严明的队伍。</p>

再看安营扎寨，唐军足足用了一个时辰。而河对岸的军队，却只用了不到一刻钟。</p>

双方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远。</p>

两军隔水相对，先是按照惯例各自派出一队人来叫骂。唐军这边喊的自然是“大逆不道”之类的言语，而对方骂的则是唐军甘当奸臣杨国忠的走狗，祸国殃民之类的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