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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羽顿时一惊,以他如今的功夫,方圆几里之内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目。然而在这女子说话之前,他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存在。</p>
“既来之则安之。”陆羽在心中“嘿”了一声,迈步踏上木梯,来到了木楼的二层。</p>
楼梯的尽头是一道回廊,它沿着木楼的边缘弯折,围成了一个方形。每一面的正中,都有一扇门。犹豫了片刻后,陆羽来到了左侧的那扇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板。</p>
他之前听到的女子说话的声音,就是从这个方位传来的。</p>
“门没锁,进来吧。”女子的声音果然从门后传了出来。</p>
“打扰了。”陆羽应了一声,旋即推开了门。</p>
他推开门的瞬间,橘红色的火苗在烛台上亮起,照亮了坐在床上的女子的面容。</p>
“阿宁!”陆羽忍不住喊出声来,但话刚一出口,他就意识到了不对。那女子只是粗看与阿宁有些相似,但细细看来,无论是眉梢还是眼角都有不小的分别,只是他寻阿宁心切,这才一时错认,回想起来,这女子与阿宁的音色也截然不同,实在是不该混淆。</p>
而这女子却也并未生气,只是淡然一笑:“小女子唤作梦月,可不是公子要找的阿宁。”</p>
“是我唐突了,还请殿下赎罪。”陆羽赶忙拱手赔礼,他见这女子与阿宁容貌相似,又住在这东宫之中,便理所当然地认为她是位东宫中的郡主。</p>
“我可不是什么殿下,”梦月笑着摇摇头,抬手指了指床边的长椅:“门口风大,公子过来坐吧。”</p>
梦月的外衣只是披在身上,手臂挥动间便露出了白藕似的胳膊,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瞧着那与床榻近在咫尺的长椅,陆羽迟疑了片刻,才回身掩好房门,来到长椅前坐了下来。</p>
长椅与床铺距离极近,坐在长椅上的陆羽连梦月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但继而他便有了一丝疑惑,忍不住开口道:“姑娘不懂武功?”</p>
梦月的呼吸声有些急促,听起来全无内功基础,甚至还显得有些气虚。</p>
“我一个弱女子,自然不懂武功。”梦月微笑道。</p>
陆羽点点头,但脸上的疑惑却更浓了。因为梦月若不懂武功,她又是怎样隐藏自己的气息,让他在进门之处对她毫无觉察呢?</p>
梦月眼波一转,便将陆羽的心思猜了个八九,于是她没等陆羽再问,便先一步说道:“公子是因为进门时没发现我觉得奇怪?”</p>
陆羽默然地点点头。</p>
梦月“噗嗤”一笑:“这个说来简单,阿宁常与我说,武学高手的耳目之力远胜常人,所以探查力自然也都很强。但归根结底,探查主要靠的还是耳力与目力。之前你在楼下我在楼上,你自然是看不见我的。而自从第一声响动发出之后,我便屏住呼吸,不发出任何声音,如此一来,公子才没能发现我。后来我实在憋不住了,想着反正会被发现,这才出言喊公子上来。”</p>
“从第一声响动发出后便屏住了呼吸?”陆羽仔细回想了一下,他在此地制造的第一声响动应该是向门内扔的那块石头。而那时距女子发声有将近一柱香的时间。对一个毫无武学根基的人来说,能屏息如此长的时间,不能不说她非同一般。</p>
“难怪我听着姑娘的气息有些紊乱。”防人之心不可无,梦月隐藏自己的戒备之心他也能理解,所以便并未再问。</p>
而梦月则莞尔一笑,接着便道:“您是陆羽陆公子吧?”</p>
陆羽惊得险些跳起来,冷静了片刻后才强装镇定地道:“你知道我?”</p>
“我听阿宁提起过公子。公子进门把我错认成了阿宁,十有八九是在找她;而公子能避开那么多守卫,必然是位武学高手;再加上公子的年龄,我便斗胆一猜,没想到真的中了。”</p>
“原来如此,”陆羽点点头,越发觉得面前的女子不可小觑。他决定直接摊牌,于是他绷紧了身子,沉声道:“阿宁房里的腊梅,是你放进去的吧?”</p>
“对啊,”梦月也直截了当地应道,“我就是想让人注意到它,然后寻到这里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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