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寒梅何枝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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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系的手中，拿着一只伶仃的腊梅，纤细的枝条上仅余三五片淡黄色的花瓣，且已干瘪枯萎，怕是等不到明日，便会尽数脱落了。</p>

陆羽一时间没回过神，还痴痴地问道：“不就是一朵腊梅么？你拿它来作甚？”</p>

片刻后他才恍然大悟：“是有人刻意把它放在这儿的！”</p>

腊梅以耐寒顽强著称，但即便如此，它被从枝头折断后，也保留不了几日。瞧这腊梅如今的模样，被从枝头折落最多不过三日。也就是说，三日内有人携着它来过这里！</p>

“东宫中哪里有腊梅？”陆羽“腾”地站起了身。</p>

“西北角有一片花园，那里种着一些……”李系话音未落，陆羽便如旋风般掠出房门，朝着北方飞奔而去。</p>

李系站在原地愣了片刻，也赶忙甩开双腿，奔出了房门……</p>

陆羽早已不见了踪影，周围又是一片漆黑，不时还有兽吼似的风声响起。李系自幼怕鬼，此时只觉脊背一阵阵发寒，再也顾不上别的，没命地向前跑，只希望能早那么一刻与陆羽会合。</p>

向前跑了一炷香的工夫，陆羽的身影总算再次出现在了李系的眼中。此时的陆羽正在一根廊柱处止步不前，似乎在遥望着什么。</p>

瞧见了陆羽，李系顿时喜上心头，赶忙加快脚步奔上前来，伸手拍向陆羽的肩头，打算跟他打个招呼。</p>

然而他的手掌距离陆羽的肩头还有半尺，陆羽便猛地转过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拉到了右侧的一面矮墙之下，拽着他蹲了下来，另一只手还像扇耳光般拍到了他的脸上，堵住了他的嘴。</p>

李系正要说话，一口气被堵了回去，顿时憋得满脸通红。他一把打下了陆羽堵住他嘴的手，正要说话，却听陆羽低声喝道：“别说话！”</p>

陆羽那凶神恶煞般的眼神顿时把李系吓得闭上了嘴，但隔了片刻后，李系还是忍不住张大了嘴，无声地问道：“怎么啦？”</p>

陆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指了指矮墙的另一边。</p>

李系点点头，小心地探出头去，从矮墙的边缘向另一边瞄去。矮墙的另一边便是他所知道的那片花园，几株腊梅夹在其间，为这片花园点缀着仅有的色彩。</p>

盯着那片花园看了一会儿，李系没看出什么异样，刚想去问陆羽，眼角却突然瞟到了一点萤火般的光彩，定睛瞧去，只见那是一盏橘红色的灯笼，正由一个身穿宦官制服的内侍举着，从花园的一边缓慢地踱向另一边。</p>

“怎么还有人在这里巡逻？”李系继续用嘴型与陆羽交谈着。</p>

“我还想问你呢？这花园里难道有什么宝贝怕被偷？”陆羽逼音成线，让自己的声音只传入李系的耳中。</p>

话音未落，李系的头便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p>

“那看来这里真的有问题了。”陆羽的目光变得愈发凝重了。他思忖片刻，冲着李系问道：“你这三年轻功练得如何了？”</p>

“我……”李系被问住了。三年来他声色犬马，武功不过偶然兴起才会练上一阵，着实没什么进展。但出于面子，他又不想说自己功夫不行，只能硬着头皮道：“我练得挺勤的，应该长进了不少！”</p>

“那就好，”陆羽满意地点点头，“全靠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