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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寂?”陆羽哑然失笑,“难不成我之前看到的,都是鬼魂?”</p>
不空笑着摇摇头:“鬼神之说自然是无稽之谈。显然二十五年前,师叔必然是诈死。”</p>
“原来如此,”陆羽点点头,“诈死之后,很多事情就方便多了。如此看来,他当年还真是位风云人物啊!”</p>
“是啊,”不空轻叹了一声,目光中透出了追忆之色,“当年一行师叔当真是风华绝代的人物,这数十年来,江湖中恐怕连一个能与他比肩的人都没有。”</p>
“他有这么出众?”想到一行疯癫时的模样,陆羽不禁对不空的话产生了怀疑。</p>
“当然!”不空的的语气波澜不惊,脸上却不由得显出了敬意,“如今通用的《大衍历》,便是一行师叔主持编制的。”</p>
“真的?”陆羽再也不怀疑了,“那他可真是个人物!”</p>
“师叔在天象地理方面的学识,可谓冠绝当世。黄道游仪、水运浑天仪,都是出自他手。”</p>
陆羽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点着头。</p>
而不空则继续娓娓道来:“除此之外,师叔在佛学方面的造诣亦是极高,他本师从禅宗普寂禅师,后又先后与师伯、师父论道,将禅宗与密宗两派的佛理融会贯通,创出了集两派之所长的一套学说。每次听他说法,我都能有所获益。而他与师伯、师父论道时,是以平辈相交,故此我该称他为师叔。”</p>
“佛学造诣极高?”陆羽却是嗤之以鼻,“高在哪里?高在不分好坏,为虎作伥吗?”</p>
“师侄切莫动怒,”不空的语气依旧泰然,“听你说,师叔如今已有了疯症,我想或许是他参详佛法过深,以致于入了魔,所以想法也就变得极端了吧?”</p>
陆羽哼了一声,显然对这个解释并不买账。他目光一闪,接着问道:“那他与师祖他们参详佛法时,也顺道学会了我们密宗的武功吧?”</p>
不空微微颔首,肯定了陆羽的猜测:“说起武功,除了早已萍踪无影的剑圣裴旻,这天下怕是已没有师叔的敌手了。他的师父普寂,师从神秀大师。当年禅宗的南北之争,神秀大师虽然失了正统之名,但禅宗从创派之初的精妙武学,却尽数由神秀大师继承。江湖中流传着一句话:‘天下武功出少林’。这话虽然是孤陋寡闻者的妄语,却也能体现少林武功的精妙。而少林寺的武功,又尽属禅宗。”</p>
说到这,不空停顿了片刻,而后接着道:“所以说,师叔已集禅宗与密宗两派武学于一身,除了剑圣在世,已无人能与之匹敌。”</p>
“不过……”不空的语调微微一变,“近年来我见过的人物中,倒是有一位将来可能会胜过他。”</p>
“谁?”陆羽立刻问道。作为一个江湖人,他自然关心,在这位武功绝顶的师伯眼中,谁能够问鼎武林。</p>
“当然是你那位义兄,叶护殿下啊!”不空微微一笑,“他的刀法,猛烈时如海啸山崩,缥缈处如羚羊挂角。其它方面老衲不敢断言,但在武学上,他的天赋绝不逊色于师叔。”</p>
“原来是大哥,”陆羽不由得微微一笑,脸上毫无妒色,“那就理所当然了,他可是我大哥啊!”</p>
“好了,”不空笑着站起身,“师侄还有什么事吗?我中午的斋饭还放着没吃,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些?”</p>
“不用了不用了,”陆羽连连摆手,一方面他已经用了饭,另一方面虽说不空原谅了他,他却还是有些尴尬,所以才忙不迭地告辞,“多谢师伯,我不打扰您清修了,等有时间我再来看您。”</p>
说完他便施了个礼,转身退了出去。走到那小和尚跟前时,他忍不住重重地哼了一声,而后才拂袖而去。</p>
出了相国寺,陆羽便回到了街上。瞧着脚下向前延伸的街道,他顿时有种开雾睹天之感。虽然暂时看来,不空告知他的信息并不能帮他找到对付一行的法子,但至少让他了解了一行的来历。他对这个人,已不再是一无所知了。</p>
“李静忠、一行,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对付你们的法子的。”陆羽在心中暗暗发誓。</p>
见过了不空,陆羽的心里的一块石头便落了地。又在街上盘桓了一阵,他便转向了王家客栈所在的方向,准备回客栈休息。</p>
然而这时,他只觉一道森然的杀气落到了他的身上,顿时令他悚然一惊。</p>
他停住了脚步,朝着杀气传来的方向转过头,只见一个身穿褐色短衣的男子正站在一堵院墙之下。不知怎的,明明他的相貌没什么变化,但陆羽看了他好一阵,才认出了他就是曾要杀他的阿德。</p>
“阿德,你……”陆羽立刻便要冲上去问个究竟,但阿德却没有理他,转身就走。</p>
瞧了瞧四周的行人,陆羽忍住怒气没有出手,朝着阿德的背影追了过去。</p>
阿德一路垂首默然,一直走到一条无人的小巷尽头才停下脚步,转回身面向了陆羽。</p>
陆羽见状也停了下来,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口问道:“阿德,为什么要杀我?”</p>
“当然是为了小姐。”阿德理直气壮地说道。</p>
陆羽愣了愣,而后有些迷茫地道:“原来是为了给王斓妹子报仇啊。可是我有些不明白,王斓妹子是为了救我而死,但杀她的人并不是我啊,我也想为她报仇,我们难道不应该同仇敌忾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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