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神都冬猎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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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陆羽神色古怪，阿宁顿时疑惑地皱起了眉：“鸿渐，你怎么了？”</p>

“那个杨洄，是武惠妃的女婿。”陆羽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地说道。</p>

阿宁愣了片刻，便明白了陆羽的意思。她也知道当年李瑛被害，是武惠妃与她的女婿联手所为，只是不知道她女婿的名字而已。如今听陆羽这么一说，她自然也明白了，那个人就是杨洄。</p>

“那你打算如何？”阿宁轻声问道。</p>

陆羽叹了口气，望向头顶那高远的天空，眼神变得有些迷离。</p>

“虽然我没有见过他，但我总忍不住想，他若是活着，应该也会爱我的吧？就像这天下千千万万的父亲一样。所以我想为他做点什么。但我能做什么呢？他已经死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报仇了吧？”</p>

“武惠妃已经死了，仇人只剩下了杨洄，所以我一定要杀了他。”说着，陆羽调转马头，再度面向了高大的潼关城，目光变得如钢铁般坚硬。</p>

“那我们现在回去把他杀了？”阿宁毫不犹豫地说道。</p>

因为她觉得，一个已经失势的外戚死了，并不是什么大事。事后只要适当地打点一下，没人会揪着这事不放，查到他们这儿来的。而且，她恨极了搬弄是非、构陷旁人的小人。遇上这样的人，阿宁绝不会手软。</p>

但陆羽却摇摇头：“不行，太危险了。潼关城中卫兵那么多，杨洄的贴身护卫又那么难缠。更重要的是，杨洄本人的武功也不可小觑。据程叔叔说，杨洄的内力已经到了真境，他两次刺杀都铩羽而还。依我看，他的武功即使比不上莫离，也差不了许多。若现在就回头杀他，我们决不会成功。到时候即使能脱身，我们的身份也很容易被识破，那样就麻烦了。”</p>

“是吗？他武功那么厉害？”阿宁很是惊讶。杨洄武功的深浅她可是一点也没看出来，若是陆羽不说，她还以为杨洄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p>

“是啊，所以我打算等到冬猎是再出手。今早我无意间听几个家丁在讨论冬猎之事，想来杨洄应该也会参与才是。”陆羽转头瞧向阿宁，沉声道。</p>

阿宁思忖片刻：“可是，他的武功若真那么强，那即使到了冬猎时再出手，你也毫无胜算啊。”</p>

“所以我需要你帮忙啊。”陆羽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p>

阿宁笑了：“鸿渐，高手间的胜负可不是靠人数决定的啊。否则昨天我们又怎么会被莫离追得那么狼狈呢？”</p>

“没错，一般情况下确实如此。”陆羽点点头，“但你想一想昨夜我们闯入总兵府后堂的时候，我们同时出手，连高公公也被我们逼退。那时高公公不知我们的身份，就算没有全力出手也不会刻意留情。所以我想，若是我们能多琢磨出几招那样的合击技，即使是对上高公公，或许也有那么一丝胜机。那样的话，对付杨洄自然也就不在话下了。”</p>

随着陆羽的讲述，阿宁便回忆起了昨夜的情形：当时陆羽用的是丹青七式中的“画龙”，而她自己用的是白雪八式中的“白龙鱼服”。金白双龙相互配合，的确有让人难以想象的力量。那样的力量，确实让阿宁觉得他们所向披靡。</p>

“那样的话，或许真的可以。”思索了片刻后，阿宁有些不确定地说。</p>

“所以，你愿意帮我吗？”陆羽向阿宁问道。</p>

阿宁还在想着之前的问题，一时间没有回话。但陆羽误解了她的意思，于是他愣了片刻，便自顾自地说道：“阿宁你也不用为难，毕竟我可能会威胁到你父亲太子殿下的地位，你不愿帮我也理所应当。再说你之前已经帮过我太多了，这件事我就自己想办法吧。”</p>

陆羽刚说完，阿宁银铃般的笑声便传入了他的耳朵：“哈哈哈，鸿渐你在说什么？我可不是这么想的啊！你觉得你可能会威胁我父亲的地位，我却觉得你真是可怜，什么都没做错就成了那么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我若是再不帮你，你恐怕没多久就会被那些虎狼般的敌人们大卸八块了吧？”</p>

“至于你若是有一天真的威胁到了我父亲的地位，”阿宁淡然一笑，“那就到时再说！”</p>

“好！”陆羽满脸感激地应了一声，而后掉头转向了高力士离去的方向，“那我们现在就前往洛阳，提前准备。”</p>

“可是，你体内的毒……”阿宁有些犹豫。</p>

“反正那毒丹到现在也没有动静。再说想要打听李白的消息，到洛阳也是一样的。”陆羽满不在乎地说。</p>

“好吧，那我们走。”说着，阿宁一带缰绳，抢先一步奔向了洛阳的方向。</p>

而这时的长安城中，史朝义正在幽暗的小巷中彳亍疾行着。在小巷的中段向左一转，他便进了一条仅容一人同行的胡同。再向前几步，便来到了小巷尽头的一座小屋的跟前。</p>

这是长安城东南方的一片废弃区。两年多以前，阿宁便是在这附近的庙里见识了徐怀秋与李老板的那场绝世之战。时隔两年，李林甫与杨国忠依旧没分出个高下，所以这块地便一直这样荒废着。</p>

小屋已经很久没人住了，门板上到处是灰尘。史朝义皱了皱眉，抬手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