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走进幕后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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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阿宁再也顾不得其他，身影一转，手掌犹如一道闪电，抓向吴道子的衣袖。</p>

吴道子眉梢轻挑，露出一丝惊讶，但却也没太在乎。他头也不回，只轻轻地一震袍袖。他的半个身子立刻化作一团荡漾着的水墨。阿宁的手掌从中穿过，却抓了个空。而吴道子则趁机向前一步，眼见着便要离阿宁远去。</p>

“前辈慢走！”阿宁大喝一声，手掌在空中一转，划出一道首尾相接的圆环。圆环之内的一切事物瞬间如同被冰封一般冻结，自然也包括吴道子的手臂。</p>

阿宁顺势而上，转眼间指尖便触到了吴道子的袖口。</p>

吴道子的神情变得凝重了。脚尖一转，他面向了阿宁。然后手臂一晃，顿时震碎了那些无形的束缚。为这一次，他没有再退后，而是手腕一翻，五指并拢的手掌如利刃般反削阿宁的手腕。</p>

刀锋般的气息瞬间锁住了阿宁的手腕，如之前她束缚吴道子般将他死死地定在原地，再想躲已是难如登天。</p>

情急之下，阿宁也顾不得出手轻重。白光一闪，白雪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奇妙的弧线，斩向吴道子的手臂。</p>

说这道弧线奇妙，是因为它并不是连续的一道，而是由无数极细极小的光点组成。而那些光点的源头，就是白雪剑那如针尖般的尖端！</p>

这一招根本不是斩击，而是无数招刺击！</p>

更为其妙的是，长剑由后至前刺出，按理说那些光点的先后次序也应是由后至前。但在阿宁的手中，这些光点的次序却似乎违背了时间的规律。它们不管什么前后，而是最靠近吴道子的那些光点最快，离他远些的则稍慢。而它们的速度似乎也都是计算好的，无论吴道子向那边闪避，都会恰好撞上白雪剑刺出的光点，不早也不晚。</p>

吴道子动了。绚烂的光彩在他的眼中亮起，然后他伸手入怀，掏出一样褐色的棒状事物。紧接着，那褐色的短棒连同他的手臂一起，化作一道虚影，迎面向阿宁刺来。</p>

“叮”地一声，短棒刚好刺中了白雪剑的尖端。阿宁只觉一股沛然之力顺着白雪剑汹涌而来，如自天而降的瀑布般势不可挡。</p>

这一回，她没有再运劲抵挡，而是瞬间收回所有的力道。内力也顺势而动，沿着体内的经脉循环往复，将自己化作了这道瀑布中的一道水流。</p>

于是下一刻，她便如水流般顺着这道瀑布冲了出去。身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然后轻盈地落在地上。</p>

而吴道子则因力气用在了空处而晃了下身子，右脚向前迈了一步才站稳脚跟。</p>

从后退的距离看，阿宁比吴道子远得多。但从姿态上看，吴道子却反而更显狼狈了。</p>

站稳了脚步后，阿宁连忙收起长剑。朝着吴道子恭恭敬敬地施了个礼：“前辈请恕我鲁莽，只是方才实在怕前辈就这样离开，所以才慌了手脚，还请您原谅！”</p>

“你的功夫很不错，比郑巽好多了。年轻一辈中能与你比肩的恐怕没几个人。”吴道子答非所问地说道。说着，他将手中的事物插回了腰间。阿宁这才看见，那是一只木质的觹，毫无特别之处。但就是它，刚刚才挡住了阿宁削铁如泥的白雪剑。</p>

阿宁先是一愣，而后露出一丝自豪之色：“多谢前辈夸赞。”</p>

吴道子摇摇头：“我每一句话都是千真万确的实话，怎么能算是夸赞呢？”然后，他又接着问：“你刚刚的那招剑法，叫什么名字？”</p>

“它叫‘千山暮雪’，是我自创的白雪八剑中的最后一剑，名字也是我自己取的。”阿宁有些得意地说。</p>

吴道子愣了片刻，然后颇为感慨地说：“真是后生可畏啊！郡主，你有师父吗？”</p>

阿宁愣了片刻，然后才意识到，这是吴道子有意收她为徒的意思。她的心一阵狂跳：她本就从小受高力士的指点，若是能再拜吴道子为师，那她就将成为两大绝世高手的传人，这对于每一个武者，都是个足够让人疯狂地诱惑。</p>

但最终，阿宁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前辈！我虽然没有正式拜过师，但我自小就蒙受阿翁的指点，所以早在心中把他老人家当做师父了！”</p>

沉默了片刻后，吴道子长长地叹了口气：“原来你是高力士的传人啊！难怪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武功了。想想也是，你能有这样的武功，你师父肯定不是常人。若你真的是无师自通，那你就是连裴旻都比不上的天才人物了，又怎么轮得到我来置喙？”</p>

说完，他又沉默了良久，然后才开口道：“你拦住我，是想问我郑巽的死因？”</p>

见对方直截了当，阿宁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正是！虽说我与郑巽也算不得什么海誓山盟，但我毕竟跟他做过一天的夫妻，而且我还蛮喜欢他的。若他当真是被人害死。我觉得我是应当给他讨个说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