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圣境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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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真见状眉头紧锁，但却也不敢插手。一方面他此时不能使用内力，即便出手能帮上的忙也微乎其微。另一方面他也不清楚般若功的内力运行方式，轻率出手的话反而可能帮倒忙。于是他只能双手合十，默默为陆羽祈祷。</p>

这些陆羽都一无所知，此时的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生是死。他想起幼时养父对他提过，人死之后如果罪行深重，便会堕入十八层地狱，其中有一层便是终日遭烈火炙烤，永无休止。</p>

难道我已经堕入地狱了吗？陆羽无声地问着自己。而回答他的，只有从身体每个角落传来的那似乎永不断绝的炙热。而这时，他似乎又听见了鉴真那熟悉的声音：“阿弥陀佛，贫僧所学佛法，只为能够让众生看清自己……”</p>

看清自己是吗？陆羽心想：那我懂了，管它是死是活呢！只要我还有意识，就继续拼吧！</p>

心念一动，他的心神便再度连接上了那贯通太阳轮的狂龙，一边承受着全身的炙烤，以便御使着那条狂龙在太阳轮中完成一次又一次的循环，将太阳轮逐渐纳入般若功的内力体系之中。</p>

在这样的炙烤中，陆羽只觉自己的整个身体似乎都被渐渐烧熔了。但却又不是烧成灰烬，而是在炙烤中不断地被压缩，压缩……开始时，陆羽只觉得愈发的痛苦，但后来，他便有些麻木了，渐渐地，一丝丝不知是不是幻觉的舒爽感开始从他身体各处涌起。就在这样的舒爽中，他只觉自己的身体与灵魂都被压缩到了一个极小的点，然后轰然炸开！</p>

一切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洒满每个角落的，纯净无暇的光。</p>

有些不舍地张开双眼，陆羽从光芒万丈的世界回到了现实中。身体还有一些余热，但已经开始逐渐散去。淡淡的疲惫感遍布周身，但却又透着一丝饱足。就好刚刚搏杀了一场但又饱餐了一顿一样。</p>

他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张嘴朝着鉴真无声地说了几句。随后他被自己逗笑了，探指轻点，解开了自己的哑穴。</p>

“大、大师，多、多谢您了。”</p>

一句话出口，陆羽与鉴真都愣住了。陆羽此时的声音极为沙哑，这倒是很自然，被之前那股充斥着浑身的热气烤过一番，是个人就难免口渴。但他这句话说得结结巴巴，这就让人瞠目结舌了。原本陆羽口齿清晰，在他自己的记忆里，从他学会说话开始，连字的音调都很少错过，口吃更是一次都没有。</p>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仔仔细细地又说了一遍：“大师，多谢您了。”</p>

没有口吃。</p>

陆羽顿时放下心来：“太、太好……”</p>

他说不下去了，张着嘴愣在那里，一动也不动。</p>

鉴真见状思索了片刻，不是很确定地说：“陆施主，现在看你只要不留心，便会出现口吃。这种情况应是你运功时自封了哑穴所致，运行到喉部的内力因为哑穴被封只能绕行，便可能出现这样的后遗症。”</p>

“这样的症状可能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也可能……”鉴真叹了口气：“将要陪伴你一辈子啦！”</p>

陆羽这时已经平静一些，他摇摇头：“没关系大师，之前冲击境界的过程，如、如果我不点住哑穴，一定会喊出声来，那样就前功尽弃了。现在我已经成、成功了，付出点代价，也是应该的。”</p>

说着，他站起身来，转向辩秀等人围攻张旭的战场。张旭虽然功力深厚，但毕竟孤身一人，比消耗又怎么能拼得过对方的几十人？</p>

其实陆羽冲击圣境的时间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但战局已经从之前的不分上下变成了张旭落入下风，照这样发展要不了多久，包括辩秀在内的一众山海卫，便会将他击败。</p>

“大师，去我们路线上前方的那处石林中等我！”话音未落，陆羽已如一支离弦的箭弹出，笔直地射向辩秀。</p>

刚一接近战团，辩秀便发现了他。淡淡的惊疑从辩秀的双目中浮现出来，但只是稍纵即逝。没等陆羽来到跟前，他便后撤脱出张旭的攻击，高举右臂，凌空一掌拍向陆羽的面门。</p>

陆羽只觉那一掌似乎是一道冲天而起的巨浪，还没有被它击中便生出一种窒息感。他连忙双掌叠在一处，借着前冲的势头迎了上去，同时极力向右闪去，试图避开对方的锋芒。</p>

但结果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原本他想着自己身在空中无处借力，极力闪避怕也只能避开对方攻势最强的点，而无法将这招完全避开。但令他吃惊的是，当他用力向右之时，体内流转的内力也猛地向右一涌，顿时产生一股从内向外的力道，将他向右推出将近三尺。这样一来，辩秀的那一掌自然便落空了，但陆羽原本打算抵挡辩秀的招数也变成了无用功。</p>

这就是圣境的力量吗？气随身动？</p>

陆羽还在感慨着圣境的奇妙，身体便已经落在了张旭的身边。</p>

“呦！是小陆啊！”张旭一见陆羽颇为开心：“居然达到圣境了，遇到了什么好事？”</p>

陆羽摇了摇头：“没、没什么？前辈我们还是想、想想怎么突围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