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日菣草四，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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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真的要炸医院？”焦明终于意识到这个见面之初便提起，却又忽略掉的问题。</p>

“按他们的逻辑，这算是对埃文‘斩草除根’政策的回敬。”克鲁弥见焦明一脸迷惑，详细解释道：“侥幸逃过广场爆炸案的伤者必须死。”</p>

“这不神经病吗？这次医院爆炸案的伤者又该怎么办？”</p>

“呃，至少那家伙在电报里是这样解释的。”显然克鲁弥也觉得这样牵扯下去必然无穷无尽，却又赞同于其中的狠辣恶毒。</p>

二人对话间，那个少年在楼梯间门口顿住身形，犹豫瞬间才向走廊前后望了望，而这也给二人侧靠墙壁掩藏身形的时间。显然跟踪者是菜鸡，幸运的是潜入者更菜。而在追进楼梯间的几步路中，焦明也大概整理清楚状况。</p>

首先不幸中的万幸，疯子人格的秃鹫组织与这次爆炸案无关。说实话，刚刚看到克鲁弥身影的时候，差点三观蹦碎。虽然早知道另外两个人格没憋好屁，但揭开真相直视满手鲜血，仍不知如何面对身为幕后主谋的另两个人格。而这也是直接偷袭且手段粗暴的主要原因。</p>

其次是现在侥幸发现新一轮爆炸案的线索，不论如何也要阻止这件事的发生。</p>

最后则是与克鲁弥展开何种程度的合作，以及由此引申出来的，如何对待与秃鹫组织联络的人。帮着杀掉以掩盖秃鹫组织？或是劝其放之离开，毕竟猜也知道，埃文肃清内部的过程中绝对是‘萝卜快了不洗泥’，虽然搞爆炸死不足惜，但哪边更无辜些还不一定。</p>

不过不及思虑更深，想到一个公平公正部位本心的办法，焦明已经进入楼梯间，侧耳倾听，片刻后脸色一沉，脚步声竟然是向地下室而去。焦明本以为这次只是和广场爆炸威力差不多的程度，此时看来，却是低估了对手的心狠手辣。</p>

若是在下面引爆爆炸药造成建筑坍塌的话，死伤数量必十倍计。再考虑到前后两次爆炸案的连续性，有所预谋也是必然，甚至于广场爆炸不过是前奏而已，逃跑的人手很可能也不过是为了这次医院爆炸而抛出的诱饵。</p>

想及此处，焦明觉得有必要知道对手的底细，压低声音问道：“这伙人实力如何，什么来头？”</p>

“一群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自称’平均六环，移民来特罗领之前天南地北的。”</p>

“和埃文的恩怨？”</p>

“我所知的两个，父母被血爪军绑走，拷问致死。其余人猜来该是差不多。”</p>

“我TM就知道。”</p>

说话间二人已经进入负一层的浮空托盘停车场，为了不引起前面少年的怀疑，跟踪的距离颇远，此时虽然视野中全是柱子再无少年的身影，已然开启空间波动感应的二人却并不着急。</p>

对克鲁弥来说，在楼上魔法气系杂乱的大厅中传送来背包大小的炸弹很难反追踪，这里就太简单了，而至于这边的后果如何并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而对焦明来说亦然，只是阻止爆炸更简单一些。</p>

就这样，二人轻松察觉停车场角落处建立起来的空间通道。而焦明亦是放弃给这伙人一条活路的念头，再大的怨气以这种报复社会的方式宣泄亦失去被救赎的可能，是以压低声音道：</p>

“你感应到通道对面的位置了吗？我要出手了。”</p>

“还没有，不过您不必着急，想炸塌整栋建筑可不简单，至少百倍于此时的炸药量，且保险起见要分别放置在每根柱子上。”</p>

“你很熟练啊？”焦明挑挑眉毛。正如克鲁弥所说，非精心计算建筑物结构的情况下，只能以量取胜，布置时间必久，确实不急出手。但焦明却是想起另一个问题，“你刚刚说，秃鹫组织与这伙人在其他方面有合作？是什么？”</p>

克鲁弥脸色瞬间古怪起来，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一个让焦明心情沉重的答案：炸药制备方法。</p>

高威力炸药如TNT等因为一个英文缩写形式而平添许多神秘感，其实说白了不过是三硝基甲苯，拆开来看不考虑复杂的制备过程，既是甲苯连接三个硝基，再拆开来看，碳氢氧氮而已，皆是最常见易得的元素。</p>

而此方世界因为火系魔法的存在，制备这种东西更是变得简单。在知道分子式的情况下，稍稍提示一些反应步骤，甚至不需要太精密的仪器，就可以用空气、水、木炭在火系魔法媒介的帮助下大批量制备。</p>

也就是说，高中生年纪的火系魔法师就足以成为某种可怕的存在，正如这一群被仇恨冲昏头脑的少年人。</p>

一瞬间，焦明甚至后悔放出化学知识，不过转念却也明白，知识水平的进步推动生产力的前进，所造福的人群必千百倍以所伤害的人群。此时此刻之所以产生怀疑，不过是觉得因社会继续蒙昧落后而死的人与自己无关，因技术发展而死的人与自己有关。也即是类似‘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消极道德计算方式作祟而已。</p>

摇摇头从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中脱离出来，焦明定了定神，确认克鲁弥已经发现另一端的位置后，请其自便。而少年人已经布置完毕三个爆炸点，期间虽然偶有浮空托盘经过，却没发现刻意隐蔽身形的破坏分子，更不会发现以空间传送埋进混凝土柱子的炸药包。</p>

“小朋友，别忙活了，聊聊如何？”</p>

少年人猛然一个哆嗦，却不搭话，只是转身一匕首捅向身后之人的小腹。而焦明虽然多个窟窿也不影响什么，却不想用疼痛换对方一个惊愕的表情，简单一巴掌将匕首拍飞顺便确认这家伙没有水系魔法天赋。</p>

“小朋友，不如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再行动，这次就原谅你了。”话音伴随着铁器于地面翻滚的叮咚脆响，焦明借着停车场昏暗的灯光第一次与少年人的眼神对视，心脏却是一悸，再无目标达成的轻松，唯有两个字浮现脑海：仇恨。</p>

而在焦明愣神的瞬间，少年人沟通气系魔法媒介，试图在焦明体内拉出空间裂缝，却是失败并确认焦明至少高自己两环，当即在自己体内拉出空间裂缝，竟是二话不说就选择自杀。</p>

就这样，还没等焦明从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神中回过神来，便再次陷入懵逼之中。然后看着因内出血而倒地昏迷并濒死的少年人，陷入一种两难的选择，救人还是不救。见死不救良心难安，若是救活，之后又怎办？送给埃文刑讯逼供？岂不更是造孽。另一方面看那仇恨的眼神便知根本劝不住，难道要‘圈养’起来？</p>

…再给你三秒，你若不救，我就出手了…</p>

…你什么意思？…</p>

…三。字面意思…</p>

…二…</p>

…为什么…</p>

…一。这个眼神我很喜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