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番外：大魔王与弱智美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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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德耐心地教给路希安很多东西。</p>

这一世的路希安是个弱智。他没有在自己出生的家族得到良好的教育, 就连说话的词汇、认识的工具也有限。</p>

他会在看见维德送给他的、闪亮亮的红宝石时把它放进嘴里，似乎把它当成了某种甜美的果子。等被硌到牙、被维德捏着嘴取出来后，他又会哭。</p>

他喜欢那些花草树木和小动物, 会趴在阳台上, 盯着它们很久。而维德会送给他一捧拔光了刺的玫瑰。</p>

他不明白很多词汇。比如“冷”、比如“热”、比如“疼痛”、比如“忧郁”。</p>

维德一一个个地带他去认识。</p>

“孤独是什么？”路希安问他。</p>

维德说：“是你不在时的我。”</p>

“幸福是什么？”</p>

维德看着他微笑：“是你在时的我。”</p>

路希安也不知道很多东西。维德难得遇见自己比他知识丰富那么多的时候。路希安总是坏心眼的，什么东西都提不起他的惊喜。</p>

如今他终于可以独占路希安每一次的最初认知，每一次对于这个世界的惊喜。</p>

他将最漂亮的钻石送进路希安的手里，让他抚摸；将最名贵的花朵带到路希安的身边, 让他嗅闻。在松涛如波的高山上, 他告诉路希安所踏的是山。在嬉戏游玩的小河边，他告诉路希安这是河。</p>

在冬日暖暖的篝火边，他小心地握住路希安的手, 去靠近暖融融的火苗。在看见那金黄的火焰时路希安有些害怕，可他犹豫着、没有收回在维德手中的自己的手。</p>

他是那样信任他。</p>

“这种温暖的东西, 是火。”维德重复着这个单词, “当你靠近它时, 你会觉得温暖。你会非常喜欢它。”</p>

他让路希安在火焰边眯起眼，舒服地感觉在冰天雪地里、被火光暖手的感觉。</p>

“我很喜欢它。”路希安细声细气地说。他用着维德教给他的词汇。</p>

“但是……”他握着路希安的手, 让他往火苗中靠得更近了一点。</p>

“再靠近它, 会变得疼。”</p>

他将路希安的手收了回来, 路希安在雪地里对手呵着气，睫毛上结着白霜。</p>

“现在你学会了么？”他问路希安。</p>

路希安点点头。</p>

“不要进入火，会疼。”维德说。</p>

“可是没有火，会冷。”路希安慢慢地寻找着单词道。</p>

“那就靠在它的身边, 不要接近。”维德道。</p>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能这么有耐心。</p>

他带着路希安一点一点去认识这个世界。即使路希安没有智商，可路希安也会疼，也会被伤害, 也会笑，也会哭。</p>

维德有时想，路希安是一把锁。</p>

当路希安在时，他所有的注意力都会被挪移到路希安的身上。无论是好的，坏的，专注的或是温柔的。</p>

而这时，那个血腥而残忍嗜杀、漠无人性、狂躁阴郁的他，便会被彻底地封印住。</p>

让他再无对这个世界的毁灭欲。</p>

路希安被献作祭品时是17岁。在两年后，他终于长到了十九岁。少年精致美丽的轮廓犹在，却多出几分成年后的秾丽。</p>

这时的他喜欢在宫殿之间晃悠，去看这片维德所谓他制造的、美丽而安全的天地。他也是在这时候目睹了两个男人之间的情.事。</p>

情.事发生在一名栽培玫瑰的园丁与一名英俊的侍卫之间，在一间小屋里，他们忘记了关窗。在发现路希安后，他们跪下恳请他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p>

“你们在做什么？”路希安问。</p>

他并不在乎侍卫，对园丁有些好感。因为那些让他喜欢的花朵都是园丁种植的。</p>

“我们在……做情人之间的事。”白皙的园丁尴尬地道。</p>

“情人是什么意思？”</p>

“是你所爱的人。”侍卫勇敢地道。</p>

路希安歪了歪头。他听不太懂两人之间的话，也不知道所爱之人是什么。可他曾见到过方才园丁脸上那种似乎痛苦、又似乎欢欣的复杂表情。他说：“如果是所爱之人，为什么要让他那样痛苦？”</p>

他看着侍卫的表情，觉得“所爱之人”应该是一个很好的词。</p>

“因为……”</p>

两个人难以用路希安能够理解的词汇解释，并感到羞赧。最终园丁道：“不是的，那是一种，一开始会痛苦，但和所爱的人做，便会让他也快乐的事情。所以，那并不只是让自己痛苦。”</p>

路希安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p>

他回到房间里，听侍女说维德又去处置那些叛逆之人了。他坐在床上，等维德回来。</p>

维德踏着雪回来，看见路希安正在床上玩两颗玻璃珠。他坐在他身边，道：“今天做了什么？”</p>

“维德，所爱之人是什么？”路希安说。</p>

“所爱之人……”维德顿了顿，道，“我的所爱之人，是你。”</p>

“那是什么？”</p>

“就是非常喜欢，不能离开的人。”维德说。</p>

路希安好像明白了什么。维德看着他，揣摩他今天去干了什么。他干咽了一下，道：“路希安……”</p>

他用诱哄般的语气道：“你的所爱之人，是什么？”</p>

路希安想了想，他像是很苦恼似的，双□□缠着思考。最终他说：“我的所爱之人是……”</p>

维德看着他。</p>

路希安：“厨师，我喜欢吃他做的甜品。”</p>

维德：…………</p>

维德强烈在系统瑟瑟发抖的呼唤声中遏制住想要杀了厨师的冲动。他低下身去换衣服，却感觉到路希安从背后抱住他，蹭了蹭他道：“其实……是你。”</p>

维德的脸上又有了笑。他难得好心情地和系统说了一句话：“即使是如今，路希安也爱着我。”</p>

系统：……我只觉得他即使成了弱智依然懂得如何对你使用一套连消带打的坏心思。</p>

心情非常好的维德不仅没有赐死厨师，还让他做了更多甜品，来看着自己与路希安一起用餐。用餐结束后，维德将房间里的人屏退。在半夜时，他感觉路希安爬进了自己的被窝。</p>

“怕冷么？”他揉揉路希安的脑袋。</p>

路希安在怕冷时是会缩到他的怀里来的，并睡着睡着就把他的被子抢走、裹到自己身上，再蜷缩进他的怀里。</p>

失忆前后都是一样的自私自利。</p>

可路希安躺在他的被窝里看他，眼睛在夜光下像是漂亮的玻璃珠。他的声音软绵绵的，却带着求知欲：“我可以问一个问题么？”</p>

“问。”维德抚摸他的后颈。</p>

路希安：“既然我是你的所爱之人，你为什么不和我做.爱？”</p>

维德：……</p>

维德：…………</p>

维德：………………</p>

“路希安。”维德停下了手指，用诱.哄的语气道，“你今天是去哪里了，看见了什么东西么？”</p>

路希安在去哪里、或看见什么古怪的东西后总会提出这种古怪而让人难以回答的东西。</p>

路希安答应了要保密，于是摇摇头。他继续说：“你为什么不和我做.爱呀？”</p>

维德：……</p>

路希安：“所爱之人都要做.爱的，可你不和我做。”</p>

维德沉默了许久，他破天荒地主动把脑内的系统拉了出来，问它：“怎么解释。”</p>

系统：“……我不是万能的。”</p>

维德：“杀了你。”</p>

系统：“呜呜呜，我真的不知道，我给你查查糊弄学合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