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换个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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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一声钝响陡然传来，陈滢脚下忽一空，重心不稳，往旁便倒。</p>

她尚未平衡身体，一只大手蓦地伸来，扶住了她的胳膊。</p>

“可摔着了不曾？”低沉温柔的声线，蕴着深深的关切，就在她耳畔，却是裴恕眼疾手快，半揽住她。</p>

陈滢摇头，挣开他怀抱，垂目望向足下。</p>

原来，是那张小杌子倒了。</p>

她盯着地面看了片时，眸光渐渐转寒。</p>

“陪我去雷击木那里瞧瞧。”她倏地道，转首看向裴恕。</p>

冷峻锐利的眼神，冰棱也似，直直扎进他眼中。</p>

裴恕凛了凛，定神再看时，陈滢早已大步朝前，翠色长裙被风吹着，如波上寒烟，清冷宛然。</p>

裴恕再不作他想，立时跟上，二人皆脚程极快，须臾间，便消失在一众彩棚中。</p>

余下演示的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唯有寻真跺跺脚，低声吩咐众人几句，便提着裙子追了过去。</p>

“阿滢，你是想到什么了吗？”方一踏上小径，裴恕便问陈滢。</p>

这条小径直通那株雷击木，因这光景颇具野趣，赏玩者不少，是故道路比别处宽些，行之甚易。</p>

裴恕身高腿长，轻轻松松伴于陈滢身旁，问话时，目中划过一丝疑问。</p>

陈滢方才的眼神，他此前从未见过，他直觉她可能发现了什么。</p>

“我确实想到了一种可能。”陈滢答，脚下健步如飞，长长的裙裾随步幅轻摆，恰若风过翠湖、掀一幕清波。</p>

她抬手掠向发鬓，眼神已然归于平静：“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要先瞧瞧雷击木的地形，再听取些别的消息。”</p>

她转向裴恕，笑容古怪而又安静：“总要把每一种可能性都试一试，到最后留下的那个，便是正解。”</p>

此言含糊，裴恕只半懂，却也不曾深究。</p>

在她的面前，他早就放弃动脑子这回事儿了。</p>

总归他媳妇儿聪明绝顶，做什么皆有道理，他的为夫之道，便是妇思夫随、妇文夫武。</p>

就这么简单。</p>

二人静默前行，很快便抵达目的地，寻真此时也啪嗒啪嗒地跟了来，喘着大气儿给陈滢蹲身“姑娘，婢子……婢子来服侍您了。”</p>

陈滢这才惊觉，她竟把一堆人给撂在了案发现场，心下倒歉然，忙笑道：“我一时把你们给忘了，是我的错儿。”</p>

“姑娘才不会错。”寻真大力摇头，总算喘匀了气儿，笑道：“婢子方才已经叫她们散开了。”</p>

一壁说话，一壁上前，挡在裴恕与陈滢中间。</p>

所幸这对未婚夫妻正专注于旁事，对此毫无所觉。</p>

“这地方，容易藏人。”四顾一番，裴恕当先道。</p>

雷击木周遭山石遍布、杂树从生，依陈滢所见，也是绝佳的伏击之地。</p>

她环视四周，轻声问：“阿恕，如果你是凶手，你是会选择于此处动手，还是选在方才的案发现场？”</p>

裴恕曾为江湖客，算是半个专业人士，陈滢想听听他的意见。</p>

“自然是此处。”裴恕想也不想，抱着双臂，抬起下巴点向最角落的一块巨石：“如果我是凶手，我会选在那一处动手。”</p>

似怕陈滢不明白，他大步行至石前，往四下示意：“你看，这块石头侧对着雷击木，大石前方又没有树木乱石碍眼，凶手只消藏身此处，莫说杀王三姑娘一个，便把那几位贵女皆杀了，也非难事，且，由此地突围，也比案发地点更容易，我估摸着，这里离围场外头的守卫，也就半里多路吧。”</p>

陈滢“唔”了一声，掏出简报细看。</p>

王敏荑等几位官员家的姑娘，因不参加狩猎，是以并未带侍卫，只丫鬟婆子跟着，而她们在此地逗留了至少二十分钟，后因天气太冷，方才回转。</p>

若凶手的刺杀对象是王敏荑，则再没有比此处更好的伏击地点，至少撤退会更从容、生还机率也更大。</p>

可是，他们却偏要于大庭广众之下、冒奇险动手杀人，这委实说不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