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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当然，永嘉侯早年投身皇上麾下，英勇善战立下不少汗马功劳。永嘉侯为人更是谦虚和蔼，爱兵如子，刚正廉洁、大公无私，永嘉侯出镇广东必定安定地方造福百姓，你们番禺人有福了……”</p>
“噗！”马度话没说完，这两个来自广东的书吏齐齐的把口中的茶水喷出来，还好马度和老朱都没有坐在他的对面，倒是薄启被喷了满头满脸。</p>
“真是对不住！”中年人连忙的起身赔罪，拿了手巾就给薄启擦拭。</p>
薄启拿衣袖在脸上沾了沾，笑道：“无妨，无妨，我自己来。两位莫非是在茶水里面喝到苍蝇了？”</p>
青年苦笑道：“刚才听到这位兄台对永嘉侯的评价小可实在不敢苟同，那永嘉侯在广东嚣张跋扈、贪污受贿、欺行霸市……呜呜……”</p>
话刚说了一半，嘴巴就被那中年人捂住了，中年人对几人笑道：“年轻人不晓事乱嚼舌根几位就权当没有听见，今日的茶钱在下请了。”回过头来又对那青年恶狠狠的道：“胡说八道什么，别忘了这是在应天。”</p>
没错，这是在应天，朱亮祖的大本营，要是传到了永嘉侯府能有他们的好果子吃？青年也自知失言拱着道：“小可年轻不晓事，还请诸位多多担待，莫要外传。”</p>
马度笑道：“我们又不认得那朱亮祖，他在广东做了什么也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就当没听见。”</p>
不用说的太明白，有这些已经足够了。可给老朱找不痛快，老朱就会让谁不痛快，马度已经感觉到他如刀锋一般的眼神了，连忙低下脑袋装模作样的喝茶，不敢再看他一眼。</p>
元生赶着马车过来，对茶棚子里面道：“车已经好了，这就走吧。”</p>
老朱缓缓起身对两个广东的典吏道：“两位不是要进城吗，可愿意坐我的马车同行？”</p>
两人喜道：“求之不得，多谢兄台了。”说着就扔下几个铜钱跟着老朱上了马车。</p>
见马车缓缓离去，薄启拿胖手拍拍马度的胸口，“恭喜你，八成要大仇得报了。永嘉侯有你这么个仇人，还真是倒霉啊！”说完就扔下马度扭着胖胖的身子往书院而去。</p>
马度心情大好，正要往家里走，突然现凳子上放着一个小包袱，方方正正的八成是书，不用问就知道是刚才那两人留下的。</p>
这两人可是帮了大忙的，马度自然要投桃报李，忙把那小包袱拿在手里追了上去，好在马车没有走多远，“你们的包袱，你们的包袱落下了！”</p>
年轻典吏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竟把账册落下了，麻烦兄台扔过来！”</p>
“好！”马度猛地一甩手，那小包袱就顺着车窗被扔进了车厢。</p>
哗啦一声，那扔进车厢的包袱随之散开，韩成紧张的忙挡在老朱的身前，腰间的短刀蹭得一下抽了出来。</p>
中年典吏吓坏了，忙解释道：“别紧张，是我们的账册落在茶摊子，被刚才那年轻人扔进来的。”说着还踹了那年轻典吏一脚，“下车去拿便是，为什么让他扔过来，弄丢了弄坏了咱们这一趟就白跑了，我顶你个肺啊！”</p>
年轻典吏讪讪的道：“停车怪麻烦的，我也是不想耽误这位大叔的功夫。”</p>
老朱把韩成推到一边，“无妨，年轻人办事都轻浮毛躁，我那小舅子一样如此，多多历练就是。”他随手捡起脚下的一本账册，账本原本用油纸包裹着的，不过此时已经散开，“你们对账册倒是爱惜的紧。”</p>
年轻典吏一边捡账本一边道：“那是自然，要是没有油纸包裹在鄱阳湖里就被水给泡烂了。”</p>
老朱随手翻了一下手上的账本，突然两眼一瞪，神情顿时怔住了，望着手里那盖着大印却空白的账册沉默不语。</p>
“一本、两本，三本、四本、五本……嗯，六本，大叔把您手里账册给我吧。”</p>
“哦！”老朱应了一声随手递了过去，装作一副好奇的模样，“你们这账册上怎么空有官印却没有账目，难道要拿着这样的账册到户部对账吗？”</p>
中年书吏笑了笑道：“自然不是，这六本账册其中只有三本是有账目的，另外三本是作备用的。”</p>
“备用？”老朱蹙着眉装作一副茫然状，“就算是备用的也该有账目才对呀？哦，如果事关衙门中的辛秘，不讲也罢。”</p>
年轻典吏低着头一边用油纸包账册一边道：“这算什么辛秘，衙门里面的人哪个不知道哪个不晓。”</p>
中年典吏也道：“确实算不得什么辛秘，兄台若有兴趣给您讲讲也无妨。”</p>
“呵呵……麻烦你说道说道，让我也长长见识。”</p>
“是这样的，衙门之中支出繁多，跟户部的总账时常对不上，按照规矩只能驳回重新造册，还要盖上地方大印才能生效，和京师离得近的府县倒还好说，像我们这种离得远的，一去一回少则数月多则一年，今年的账目还没有理清，就要理明年的账目了，所以便有这种空印账册可以直接在京师修改，免了我等来回奔波之苦呀。”</p>
青年典吏点头附和，“这样好的主意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p>
老朱也跟着笑道：“嘿嘿……确实是个好主意！”</p>
韩成下意识的看向老朱，现他的额间青筋凸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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